“和你有沒有關咱家說了都不算。”
“那,那誰說了算,小老兒要喊冤。”
“對,我們都是冤枉的。”
“誰說了算麼,當然是刑具說了算,桀桀桀。”老太監笑得很壞。
他拇指擦著自己的鷹鉤鼻子,眼如鷹隼,“十幾種大刑伺候下來,保準你們沒一個是冤枉的。”
“公公明察呀,公公你不能這樣。”
“公公只能這樣,咱家只是奴才,負責抓人,管不著查案,故而明察不了。”
喊冤的被一一回懟,黑心的便統統被抓起來了,而後有小宦官將龐天壽的原話向各家被羈押糧商的家人帶到,賄賂朝廷命官的事發了,你們家有人被抓了,糧價又太高了,審判之前的羈押期間,需要每家按龐公公定下的牢飯價格買單,否則家人便會餓著。
“萬歲,事情辦妥了。”
知州衙門後宅的書房,蓮花香爐裡檀香嫋嫋,天浪扎著馬步,運動腰力,手拿一杆大大的狼提毛筆,懸臂如游龍。
扎馬步時練字,是爺爺教給他的道理,習武練字講究多是水磨工夫,修身修心,一法通萬法通。
此時的天浪氣勢天成,自有一種嶽峙淵渟的高深,令人仰止。
他寫了一張,龐天壽幫著蓋印,蓋著蓋著便是讚歎道:“萬歲書法不同以往,已然大成,筆力遒勁,力透紙背呀,奴婢竟從您的字跡上感覺到了排山倒海的氣焰,哦,不,是氣息哈氣息。”
老太監今天說的話挺多,嘴都有些打斜了。
以往朱由榔的字型柔弱有餘,頗顯瘦弱,外加寫館閣小楷也是拿手的,竟是從來不善寫這般骨挺肉豐的大字的。
時人多以瘦字為美,也以為小字更彰顯功力。
天浪的字型是夠氣焰囂張的,他性格不羈,少時師從將軍祖父,弱冠隨芊芊一起學習芊芊外公,芊芊外公乃當世書法大家,讓天浪和芊芊分別以柳體和顏體為基,而後自成一派。
“抓了多少人?”
“一百多。”
“全都是各家的家主麼?”
“也不盡然,不過十之八九是跑不了的。”
“嗯。”天浪點了點頭,覺著由賤客辦這事情,辦得還算漂亮。
看到龐天壽正悄悄幫他把香爐裡的普通檀香換掉,也沒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