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意思?”龍飛一身便裝,個頭也不高,一宿沒睡的他,狀態有些風塵困頓,像個落魄失業青年。
眼中的血絲,更出賣了他的擔心。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三天後就要辦婚禮了,是嫌我彩禮給少了,還是嫌我農村出來的,配不上你?”龍飛皺眉問道。
口吻談不上責備,卻明顯有些心亂。
“剛在和父親談事兒。”寧姿穿著半睡裙,捋了捋額前的青絲,語調略顯沙啞。
“昨晚呢?”龍飛頭一回跟女人走這麼近,也沒什麼分寸邊界感,愛刨根問底。“聊通宵啊?”
“是啊,聊通宵。”寧姿輕咬紅唇,口吻有些犟。
龍飛愣了愣,啞口無言。
以前寧姿有脾氣,個性也傲,但還沒像今天這麼頂嘴。
龍飛一時間也有點蒙。
“我爸說,他那邊的親屬戰友,尤其是燕京本地的,大多數,都未必能來參加咱們的婚禮,連他請來的那位德高望重的證婚人,也臨時退了信。”寧姿嗓音低啞,臉色有些自嘲道。“那些本就不看好咱倆的寧家旁系,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等著看我和我爸的笑話。”
“咱們訂的那一百桌宴席,算上你那邊千里迢迢趕來的親戚,恐怕也坐不滿十桌。”寧姿緩緩抬眸,看了眼置身冷風中,個子不高,卻腰板筆挺的男人。
這段時間,他的壓力比自己更大。
不僅要佈置婚禮,還要應對北莽的艱難處境。
看著他成宿成宿不睡覺,熬得心力交瘁,寧姿心疼。
她這一宿一直在想,也諮詢過父親,如果成為他妻子的同時,也要成為他的累贅,那為什麼要結婚?
喜歡一個人,守著他不就好了?
甚至在某一瞬間,她想到了閨蜜林清溪,隱隱有些理解她了。
聽完寧姿一席話,龍飛佈滿血絲的雙眸死死盯著她:“我打了一輩子仗,和喜歡的女人結個婚,還要看別人臉色? ”
寧姿的心臟隱隱作痛,雙眸通紅,想解釋,想安撫龍飛,卻不知從何開口。
“我打了一輩子仗,如果連我老婆都守護不了,不能踏踏實實帶著笑容嫁給我,那我這輩子仗,白打了?”
龍飛拿出手機,打給副將。
“通知全軍,把自認為家裡關係硬,有首長級別親戚的,帶來參加我的婚禮,車旅費自己報銷。”
“把之前我推掉的那些飯局,那些想認識我的人,聯絡一下,我在婚禮上一起見。”
“還有那八個小癟三,我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在長輩面前露個臉,帶上家屬,一起來當伴郎。”
吩咐完副將,龍飛又打了一個電話:“喂,小張。”
“在。”電話那邊,傳來一把寧姿從小就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小張?
平時不都哥前哥後嗎?
“我結婚那天,過來幫我熱場,當個證婚人。”
龍飛甚至沒等他平時哥前哥後的男人開口,又說道:“順道替我擋酒,我那天忙,沒空招呼那些敬酒攀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