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巋然坐在後排,身軀微微往後傾斜,雙手微攏,搭在腿上。
商紅稷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冷色,充滿寒意地凝視著張向北:“你要我,站在這裡和你們談話?”
商紅稷氣極想笑。
全世界都知道北莽的狂。
可全世界又有幾人知道,他們能這麼狂?
讓她這麼個能隨意進出紅牆的女人,站在車外和他們談話?
這不是小弟給領導彙報工作的待遇嗎?
商紅稷的唇角,微微牽了牽,隱隱有發作的跡象。
“有問題嗎?”張若愚微微偏頭,漆黑的眸子裡,蘊含令人窒息的高壓。“這輛車,是北莽少帥的專座,你有資格坐?你有資格,讓北莽少帥給你當司機?你什麼級別?”
商紅稷目光一沉,知道這張向北想給自己難看,上嘴臉。
她話鋒一轉,淡淡道:“我不介意給你們開個綠色通道,帶你們進去一趟。”
“進去?”張若愚眯眼反問道。“你什麼級別?你在裡面有獨立辦公室嗎?如果我沒猜錯,你在裡面的工位,也就是在某棟樓裡的大廳,擺了一把椅子,一張桌子。”
“怎麼談?你有那麼多椅子,給我們坐?”
商紅稷一輩子都活在牆裡。
她的人情世故,也全都在牆裡學的。
學的,也都是最頂尖的智慧和謀略。
她從沒見過像張向北這樣的。
不留餘地,不留情面。
幾句話,就把她的路給封死了。
也把她的尊嚴,全踩在了地上,還用力鑽了兩腳。
最離譜的是,說的全都是真話,還沒法反駁。
可她這個年紀,能隨意進出,並且在裡面有桌子有椅子,這難道不是身份的象徵嗎?不是前途一片光明的意思嗎?
為什麼在張向北嘴裡,說的好像自己就是個一事無成的社畜?
坦白說,商紅稷有點急眼了。
這輩子就沒這麼急眼過的急。
她深吸一口冷氣,直勾勾盯著張向北:“我父親的辦公室,又大又寬敞。她今兒要出趟遠門視察,我可以隨意使用,別說給你一把椅子坐,我還能給你提供沙發躺。”
這張向北來橫的。
商紅稷也不裝了,直接攤牌了,本小姐,就他媽是二代,還是他媽的三代!
“小稷吧?”
張若愚目光淡漠而威嚴,舉手投足間,洋溢著超級大鱷的制霸與碾壓。
他薄唇微張,口吻傲慢:“我今天來,是找你訓話,不是找你爹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