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聞靜沒有化妝,因為熬夜而蒼白的臉色一覽無餘,眼下甚至看得出淡淡的青色,身上穿著隨性的毛衣牛仔褲,全靠本身的底子撐著。
談不上落魄,但看起來也和優裕沒什麼關系。
“自由職業,時間比較寬裕。”她淡淡地說。
眾人頓時露出恍然大悟、故作理解、但又不出所料的神色。
好像被聞靜的現狀取悅到了一樣。
“怎麼說也是江城大學畢業的,怎麼沒進盛昌呀?”對面一個女人狀似好奇地問,“靜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內推。”
盛昌是黎城建築業的龍頭,另一人聽了瞬間抱怨了一聲,“我上次想跳盛昌,讓你幫忙牽個線,你都不樂意,太偏心了吧杜瑩。”
“人家學金融的,還是該來我們投行才對。”
“你們這行壓力多大呀,靜靜怎麼撐得住。”
空氣裡便彌漫起心照不宣的笑聲。
“你們盡說些不靠譜的!這樣吧,聞靜,改天你來找我,保管給你找個工資又高又清閑的活。”一個男人忽然開口,結束了這個話題。
“還是楊總靠譜!”
“也帶帶我唄楊哥!”
在令人作嘔的奉承聲中,聞靜看到對面的那個男人挑眉看著她,眼裡流露出幾分輕佻的神氣,緊接著,一張名片便拋到了過來。
動作彷彿施捨,又像是成竹在胸的篤定。
旁邊的人笑著把那張名片遞到聞靜面前,意味深長地說:“靜靜,可要把握好這次機會哦,楊哥現在可是盛昌的高管,讓你進盛昌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聞靜淡淡掃了那張名片一眼。
楊祁。
當年推著聞靜到沈霖那桌,最後差點和沈霖打起來的那個人。
聞靜有時候覺得也真有意思,人人吹捧他現在的地位,而不會說他的地位是哪裡來的。
她想起自己查到的內容——當年那個脾氣暴躁欺軟怕硬的楊祁,在碰到盛昌的真公主以後,硬是把自己裝成一個忠心耿耿的忠犬,然後靠裙帶關系一路提拔到現在。
盡管他忠心與否,現在一眼就可以看得分明。
楊祁看聞靜不接這個話茬,便笑著提議道:“大家幹聊有什麼意思,不如玩點遊戲?”
眾人紛紛表示贊同。
姜覓彤轉頭望向聞靜,“怎麼樣,靜靜,你要玩嗎?”
其他人也一起看著她,好像聞靜說不行就真能拒絕一樣。
聞靜沒有避讓地對上姜覓彤的視線,微微一笑,“當然可以。”
桌上眾人互相交換眼色,聞靜只當沒看見。
很多遊戲的底層邏輯都是數學,像陸照霜鬱思弦那樣的對手還不至於遍地都是,她要是能被這群人低劣的學習和作弊能力算計進去,那這些年她真是白過了。
眼見著大半個小時過去,被針對的聞靜壓根沒喝到幾口酒,其他人倒都一個個醉意上頭,姜覓彤笑著打斷了這個遊戲。
“怎麼光顧著喝酒了?再喝下去大家都該打道回府了,”姜覓彤輕眨著眼睛,“我們為靜靜準備的驚喜,可不能忘掉了。”
“對對!今天為了慶祝我們重新找到靜靜,我們可準備了專門的禮物!”
聞靜望向姜覓彤,那張輪廓分明的側臉,躍動著難以掩蓋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