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潛臺詞很明顯了,宋清然很有可能會娶名門妻子。
爺爺年紀大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不知道哪一天就蹬腿去了。爺爺有想過,讓你和清然結婚,但強扭的瓜不甜,爺爺能為你掃平一時的障礙,卻沒辦法護你一生。
南北的鼻子有些酸,她忍住鼻尖的酸澀,不敢眨眼,生怕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
或許是覺得南北就快離開了,他倒是對南北說起了許多事情:你宋大伯一直以為是他的原因導致我生病的,其實我自己知道,我就是年紀大了。他們以為他們手裡掌握的料,我會沒有嗎?還在我面前演戲,拿不到言成和清然的親子鑒定,就拿了清然和江芙、清然和我的鑒定。他的聲音裡的怒意慢慢變重,沒忍住罵了句,蠢貨,清然和我、和江芙,當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他還是我的孫子,是我宋家子孫!北北,你說對不對?
南北還沉浸在悲傷和震驚裡,宋爺爺突然叫了她一聲,她還愣了下。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地啊了聲。
她的呆萌反應愉悅了宋爺爺,宋爺爺輕輕地揉了揉南北的頭發,忍不住笑了開來;北北,是宋家這麼多年束縛了你,你宋叔叔讓你做的,爺爺也都看在眼裡,這些人都太年輕太自以為是了,你宋叔叔是,你清然哥哥也是,不過,他們父子倆倒是本質一樣,一樣倔。一樣認死理。你以前還小,爺爺就任著你們鬧。
南北接過話,彎著唇角說:我現在老了,沒有鬧了的資本,是不是?
宋爺爺失笑:你這小丫頭都敢說老了,那我這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頭子該怎麼自稱?
南北皺皺鼻子。
因為蘇湘懷孕的緣故,婚禮的時間就比較趕,但劉鳳婷向來是有管理內宅的能力的,對於婚禮的籌備和整理,她得心應手,她和蘇湘還特地要求南北來做伴娘,南北想也沒想地拒絕了,不說她現在懷孕,身體吃不消,就說她不喜歡蘇湘,她怎麼也不可能給蘇湘當伴娘的。
蘇湘見南北拒絕,只是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南北,你可別後悔哦。
南北眉心重重一跳,忽然想起,宋清寒結婚,是不是會請宋清然當伴郎,他們是堂兄弟,宋清然就算不想去,也礙著一家人的面子,在這樣的大事上,無法拒絕。
宋清然很忙,當伴郎一事,他並不上心,自然也沒有拒絕,反正那一天都是要出席婚禮的,是伴郎還是賓客,並無所謂,但他前期也沒有試過伴郎服。
宋清寒婚禮當天。
南北穿了一條裸粉色的薄紗裙,在腹部的位置有個蝴蝶結,隱隱約約地遮掩了些凸起的小腹,她面板白,露出來的肌膚晶瑩剔透,從後面看去,先看到的是她漂亮的肩頸線和振翅欲飛的蝴蝶骨。
她畫的是淡橘色的腮紅。輕輕掃過去,笑起來的時候,鹿眼漆黑,像個不小心落入林間的小仙女。
宋清然則穿的是白色西裝,他很少穿白色,平時都是商務黑,這樣一穿,倒是軟化了幾分他的冷硬氣質。
江芙送了南北一雙jiych的細高跟鞋,南北沒有穿,她前天新買了一雙平底芭蕾舞鞋,腳底軟,方便踩。
她彎下腰,扶著一旁的櫃子。要去穿鞋,宋清然沒什麼表情地蹲了下來,他嗓音低沉:我來。
南北微微愣住,就看到他蹲在她身前,溫柔地捧起了她白皙的腳,慢慢地套進了平底鞋裡。
他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怎麼不穿高跟鞋?
南北以前挺經常穿高跟鞋的,特別1819歲那會,沒有10厘米,她都是不穿的。
南北手指蜷縮了下,下意識緊張,然後平息了呼吸:今天要站很久,怕腳累。
宋清然也沒再說什麼了。
伴郎要去結親,宋清然親了親南北的額頭,然後就離開了,南北坐在窗戶邊上,看著遠去的伴郎車隊,摸了摸肚子,沒有表情。
到了下午,結親的隊伍才回來。
婚禮在海邊辦的,海風吹來,帶著淡淡的腥味,並不難聞,只是南北有點不太舒服,她喝了點水,想緩和一下,心裡無奈道:寶寶,今天可千萬別出差錯。
她坐著,遠遠地看到了宋清然的車子停了下來,最前面的是宋清寒,他下了車,溫柔地牽著蘇湘,蘇湘穿著白色手工刺繡婚紗,裙子在她的身後散開,她眉眼笑意璀璨,似是幸福地踩上了中間的大道。
後面每一輛伴郎的車子上,都有一個伴娘,宋清然的車子裡也不例外,他下了車,就面無表情地徑自走了,另一邊的車門,有個穿著淺藍色伴娘裙的女人下了車,她跟在了宋清然的背後,似乎正在跟宋清然說什麼,到了人群較多的地方,她追上宋清然,要把手挽在宋清然的手臂上,宋清然毫不猶豫地避開了。
南北聽到了旁邊有人在討論:那個伴娘是江笙麼?她也來了?沒聽說新娘和她關繫好呀?
快別說了,江笙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