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婦人,並不懂得,只是臣妾曾聽娘娘說過,朝廷用人,應該‘聽其言、觀其行’……”
“善!”趙煦頷首:“母后教誨的是!”
“我還應該多學習,才能掌握好治國用人的要訣。”
張氏諾諾再拜,不敢再和趙煦說話了。
……
向太后靠在坐褥上,靜靜的聽著,張氏的彙報。
良久,她睜開眼睛:“六哥真這麼說過?”
“是……”
“看來,六哥對曾相公有意見啊!”向太后悠悠的說著。
張氏不敢答話,只默默的低著頭。
向太后卻自語著:“這孩子從來心思深!”
“這次怕是,特意要借你之口來告訴我……他對曾相公的不滿了……”
“這是讓向氏與曾相公保持距離啊!”
張氏自然不敢答話。
向太后卻看向她,道:“我以為,向宗旦不可以再擔任京西路的差遣了!”
“遠放吧!”
“正好,潭州那邊缺知州,讓他準備一下,去潭州赴任吧!”
“諾!”張氏盈盈一拜,領下任務。
向太后則繼續靠到坐褥上,慢慢的閉上眼睛,開始了遐思。
荊湖南路的潭州,自熙寧以來,就一直承擔著朝廷經略、穩定荊湖的重任,並作為廣南東路、廣南西路方向的軍事行動的後勤支點。
去年,章惇南征,朝廷就急調曾在元豐年間,擔任過潭州知州、廣西轉運使的名臣謝景溫,重任潭州知州,做好章惇的後勤保障。
正是在謝景溫的努力下,潭州永豐場的鑄錢,才能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廣西、交州,為大宋穩定嶺南,提供了至關重要的金融支援——元祐元年至今,潭州的永豐場以及廣南東路韶州的岑水場的錢監,奉旨意將礦冶所產的全部官銅,都鑄成了制錢(既有礦稅所得,也有和買所得)。
而這些制錢的數量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兩百萬貫。
正是這些鑄錢的流入,讓廣西方向不再缺錢。
也讓高遵惠等人,能在交州,大肆擴張甘蔗種植。
如今,六哥有意,任命蔡京接替回鄉守制的章惇為廣西經略兼安南都護。
而蔡京是六哥心腹。
這個時候,讓向宗旦去潭州,其實就給機會,讓其與蔡京親近、交好。
同時,也是讓向宗旦遠離朝堂,遠離曾布。
將來曾布若真的被天打雷劈了,向家起碼可以不受牽連。
……
又過了兩天,大理寺與御史臺對府界胥吏害民、殘民等案件的審訊,進入了最後階段。
倒不是說,要出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