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下來,你不是一直在醫院那邊陪著她嗎,你們的關系應該緩和了一點才是,怎麼她反倒突然就這麼走了,這不應該。”
司燁有些恍惚地盯著地上的那套圍巾手套,再是被沈言丟回茶幾上的字條和銀行卡,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周在一旁忍不住開口,有些吞吞吐吐的:“這半個月下來,司先生雖然在醫院那邊,但很多時候根本沒在溫小姐的病房裡面,有時候進去了,也根本沒跟溫小姐說過一句話。
連我都感覺,司先生討厭極了溫小姐,不吃溫小姐點的飯菜,溫小姐跟他說什麼也不回應,看溫小姐的眼神也總是冷冰冰的。
我有一次……有一次還看到,溫小姐一個人在病房裡悶聲哭。”
所以今天中午小周去醫院,看到溫知意不見了的時候,他甚至想,這也算是理所當然的,司燁這樣的態度擺在這裡,溫知意有自知之明,也就自己走了。
他還想著,或許溫知意這一走,再也不回來了的話,司燁應該也不會再多放在心上。
至於當初司燁將溫知意從看守所裡撈出來,或許也只是一時善心發作罷了。
可等他傍晚告訴司燁,溫知意真的不見了,再是司燁趕來這裡開啟了門,看到了溫知意留下的東西後情緒失控時,連小周都覺得,有些在意料之外。
這麼久了,自從幾年前溫知意回國,再一次出現在司燁的視線裡,以齊明遠妻子的身份,司燁就好像再沒正眼看過她一眼。
他偶爾看向她的眼神,總是輕蔑的、不耐的,再沒了任何情義和溫度。
偶爾他幫出事了的溫知意一下,也總是漫不經心的態度,就好像是路上的行人,一時興起施捨點愛心給沿街乞討的乞丐那樣。
可現在,小周看向這滿地的狼藉,和司燁臉上的慌亂和無措,他有些看不明白了,司燁現在又是在幹什麼?
沈言蹙眉,在司燁身邊的沙發上坐下來:“那你這半個月待醫院裡是做什麼的?
就為了給她擺臉色,讓她看清楚你有多嫌棄她,為了好好出一口當年的惡氣?那現在正好,你就不用再找她了吧。”
司燁如果是介意當年的事情,覺得不能釋懷不能原諒,那也無可厚非,不是不能理解。
這樣的話,既然現在溫知意識趣了,有自知之明走得遠遠的了,他也實在不該再這樣情緒失控,又一副非她不可的模樣。
司燁掌心握得極緊,按在沙發上直發抖。
許久後,他才茫然開口:“我不知道她真的會走。
我沒恨她了,我沒嫌她髒,我就是覺得不甘心,不甘心給她好臉色,我就想讓她給我道個歉,我想讓她說她錯了,說她以後不會了。
我真的,我真沒嫌棄她了,我真嫌棄她我就不會去看守所裡撈她出來,不會去醫院守她半個月,我怨恨她當年做的那事情,可我真沒想到,她真的會走啊。”
他聲音顫慄:“魏志國的刀子捅到她身上去的時候,我多大的怨恨都早消了,那刀子本來是會捅到我身上的。
我沒她狠,我真的早沒恨她了啊,我只是不甘心說出來,我以為她懂的,我都在醫院裡守了她半個月了,我以為她懂的,可她怎麼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