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警會意,將地上已經爬不起來了的司正海,弄了起來,再很吃力地從擁擠的人潮裡擠出去,將司正海塞進了警車裡。
李警官同情而無奈的目光,看了司燁一眼之後,才叫司燁一起上另一輛警車,去警局那邊。
司正海被捉拿歸案了,警局那邊有些手續,還需要身為受害者家屬的司燁,配合處理一下。
司燁要上警車的時候,才注意到司老夫人也過來了。
她就站在人群外面,離警車不遠的地方,面色痛苦。
司燁冷笑了一聲:“您滿意了嗎?執意將自己的寶貝小兒子接回來,說他畢竟是司家的人,說他痛改前非了,以後會是一個好人。現在這樣的結果,您應該滿意了吧?”
司老夫人面容顫動著,再也說不出來一個字。
司燁上了警車,跟李警官一起離開。
等警局那邊基本處理好了,司燁還不願意離開,是想繼續找司正海算賬。
司正海這時候已經被送進看守所裡面了,李警官好說歹說,才算是讓司燁離開了警局。
司燁走出警局的時候,手上臉上還沾了不少血,都是從司正海身上沾過來的。
那些記憶都還太過真實,時隔一年,現在司燁坐在醫院的走廊上,回想起來,還感覺那一幕幕都還格外清晰。
而那時候的他或許還沒意識到,沈言是真的不會醒來了。
現在沈言轉眼已昏迷了一年,從未有過任何要蘇醒過來的跡象,司燁才不得不慢慢意識到一個事實,沈言大概,是真的醒不來了。
他一個人坐在醫院的走廊上,如果不是司老夫人剛剛那個電話,提起司正海的忌日,他或許也不至於回想起那一切。
他眼睛有些酸澀,直到視線裡出現了輪椅的一角,再是小司煜搖搖晃晃到了他身邊,捱到了他手臂上來,奶聲奶氣含含糊糊叫了他一聲“舅舅”。
司燁心裡軟了一下,一抬眸,就看到輪椅上的傅星寒出現到了他面前來。
也是,自然是傅星寒將小孩帶到這裡來的,剛剛病房那邊,又沒有別的人能照看這小孩。
司燁一個大男人,因為剛剛回想起那些過往,很沒出息地紅了眼睛。
而現在這幅狼狽不堪的模樣,被傅星寒看到了,他頗有些惱羞成怒地說了一句:
“你帶小煜過來幹什麼,你現在自己走動都不方便,這樣將他抱過來,摔著他了怎麼辦。”
傅星寒反問:“這也一年了,你看我什麼時候摔著他了?”
司燁一時語塞了一下,小家夥就爬到他身上,抱著他的臉又叫了他一聲:“舅舅,要,果果。”
司燁看他這模樣,就又氣又好笑:“你這小孩怎麼這麼能吃,別的早産兒都是體重偏低,你看看你,這都肥成什麼樣了?”
這小家夥太會黏人,司燁感覺心裡的鬱結散了不少。
將小孩抱起來要下去買吃的時,被司燁踹到牆角的那隻手機,就響了起來,螢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
司燁倒覺得挺神奇,這手機居然還能接電話。
因為是商人的緣故,他一般不會有故意不接電話的時候,何況地上的手機一直響,自動結束通話了一次後,那邊仍是繼續堅持不懈地打過來。
司燁到底是有些不耐煩地走過去,將地上的手機撿起來按了接聽。
隨即那邊就有一個聲音突兀地傳了過來:“司燁啊,我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