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些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墨澤江也不清楚,那經理怎麼會這時候給他打了電話過來。
明明知道什麼都改變不了了,他遲疑了片刻,到底還是接了電話。
那邊經理的聲音傳過來:“墨先生,您好,打擾您了,我是長都酒樓這邊的王經理。
是這樣,我這邊有個客房服務生,他說是之前您表弟曲學文出事那一天的晚上,他打掃那客房,在床鋪間隙裡撿到了一個手機。
這小服務生不懂事,看那手機值錢,就自己偷偷藏下了。
結果前些天,他設法解開了螢幕鎖,看到了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他不敢再自己藏著,就要我給您打個電話,說該把東西給您。”
墨澤江坐在車裡,秋天晚上有些冷,他卻感覺身上開始燥熱起來。
他隱隱有預感,他即將面對一些他不敢也不願意麵對的事情,或者說,面對一些他之前認為不存在的真相。
而現在,他再去面對,已經太晚了。
那邊再開口:“墨先生,您有在聽嗎?您不方便過來的話,我也可以派人或者親自給您送過去。”
墨澤江手上的煙燃到了指尖上,灼痛感讓他回過了神來。
他應聲:“嗯,我現在過來拿。”
那邊經理應著“好的”,等他先掛了電話。
小李直接開車去了酒樓那邊,墨澤江一進去,經理立刻將手機遞到了他手裡。
一旁的服務生慌慌張張地低著頭,一聲接一聲地道歉。
經理狠狠一巴掌就扇到了服務生臉上,一邊罵著:“這東西你也敢自己藏著,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你以為幾聲道歉,墨先生就能饒了你?我已經叫警察過來了,你等著,有你好看的!”
墨澤江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也什麼話沒說,拿了手機後,就回身離開了酒樓。
小李本來還想著,他多少會斥責服務生幾句,看墨澤江就這麼沉默走了,小李也不好多說什麼,立刻也跟著離開了。
一路上回去,墨澤江仍是一句話沒說。
曲學文的手機就被他拿在手裡,他沒開啟看,也沒聯系警察那邊問一個字。
當初沈言出事那天,警察是有在客房裡設法尋找曲學文的手機的,最後也確實找到了,但那手機裡幾乎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而現在這個手機,跟當初警察找到的那一個,不一樣。
唯一的解釋,就是曲學文當初手裡有兩個手機,一個人為什麼要同時用兩個手機,多數情況下的原因,就是他想隱瞞什麼東西。
一個手機擺在明面上,幹幹淨淨。
而另一個手機藏起來,不會讓人輕易看到,用來藏匿骯髒的東西。
小李將車開回家後,墨澤江上樓,直接進了書房,再反鎖了書房門。
他坐到書桌前,將拿回來的手機放到書桌上,一直坐到了臨近半夜,一動不動。
夜色越來越深,他終於將身體前傾,開啟了手機,再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直覺,開啟了相簿。
最後的一張照片,或者應該說,是一個拍攝的影片,上面是沈言的面孔。
他點開那份影片,沈言坐在浴缸裡,未著寸縷,她的身體更像是毫無生氣地漂浮在了裡面,面色空洞,死白。
曲學文的聲音,並沒有醉意很清醒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出來:
“我一直都特別想試試,我表哥的東西是什麼味道的。他喜歡的,他得到了的,所有的東西,我都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