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先進去救人了,護士問司燁:“不是誰都能給這位女士輸血的,得血型合適才行,您確定可以嗎?”
司燁腦子裡亂,只還清楚一個事實,溫知意需要的是血,他有的也是血,輸血能救溫知意,他可以獻血。
他點頭:“合適的,我可以,去抽血吧。”
護士帶著他進了輸血室,拿了針管要給他抽血時,看他整個人完全魂不守舍,很不放心地再問了一句:
“先生,您確定您跟那位女士的血型剛好一樣嗎,同時也不存在近親關系是嗎?請問您是什麼血型,那位女士又是什麼血型?”
司燁將手臂伸過去,到這一刻才開始恢複一點理智:“她是b型血,我是,我是……”
他不是,他跟溫知意的血型不一樣。
他這才起身:“你們找別人給她獻血吧,血庫有的也都拿來行嗎,我有錢,要多少錢都行。”
護士手裡還拿著抽血針,有些納悶地看著他。
想到他應該也是急糊塗了,護士才忍住想要質問他、是不是故意在這添亂耽擱時間的沖動。
溫知意的血型常見,血庫那邊很快調了足夠的血過來,但她還是在搶救室裡一直待到了晚上,才被推出來再轉進了重症監護室裡。
司燁坐在監護室外面,醫生說現在溫知意的情況還不穩定,不適合家屬進去探望。
但如果他執意要進去,也是進得去的,但他沒有,他就在外面走廊上坐著。
溫知意中午將那份錄音發給了他,雖然事情始末跟許多細節沒來得及跟他說,但就憑那份錄音,司燁已經開始初步推測出了,這三年來溫知意跟齊明遠所有糾葛的緣由。
還有三年前,溫知意突然要跟他離婚,跟齊明遠出國的原因。
她為了救她的父親,選擇了信任齊家那一家子的吸血鬼,關於那一切,卻對司燁這個丈夫隻字未提。
那是她溫知意三年前的苦衷,但司燁覺得,這個苦衷他一時不能接受。
就算當初齊明遠身體裡真的有能跟溫父適配的腎髒,以齊蕙貪財的程度,但凡溫知意能暗裡跟他司燁商量一句,司燁認為自己一定有辦法,能讓齊明遠心甘情願照樣給溫父捐腎。
畢竟捐掉半顆腎,並不是要命的事情,可司燁一定可以給齊家,提供巨大的利益和誘惑,而不是讓溫知意去把自己給賣了。
何況他司燁勢必會派醫生,親自對齊明遠做檢查,絕不會讓齊明遠偽造檢查單,謊稱他的腎髒跟溫父適配。
就更不用說,或許在溫父能堅持的時間內,司燁可以從別的人身上,盡快設法找到設配的腎髒,同樣讓溫父完成換腎手術。
可這一切,溫知意全部沒有去考慮。
她以自認為決絕的、犧牲自己的方式,跟他離婚,跟齊明遠結婚上床,再葬送了自己父親的一條命,愚蠢地“報答”了齊家三年。
司燁在走廊上一直坐到淩晨,直到淩晨兩點,沈言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接聽了,那邊人在機場,聲音不安地傳過來:“司燁,你還沒回江城嗎,不是說一起回來接爸媽嗎?
這個點爸媽飛機應該落地這邊了吧,他們說等回來飛機就停機場這邊,可我沒看到人,現在也沒打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