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廷嘆了一口氣。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這麼頭疼的了,就算是前段時間發現那不斷形成虛擬人格的異常事件也沒有讓他這麼頭疼。他加入研究所成為外勤幹員已經快十年了,一直從當年剛退伍的大頭兵當到現在,已經成為了這個城市的核心主管之一,經歷的風風雨雨是很多年輕幹員完全無法想象的,但饒是如此,此時此刻出現在他面前的問題還是他從未見識過的重大問題。
“唉,冠冕位的異常攜帶者……我居然能在有生之年在自己的城市裡發現這種東西。”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不甘心地再度確認道:“小夢啊,你確定真的是美夢成真嗎?”
被稱為小夢的年輕女子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地說道:“後勤部不是已經確認過了,何葉秀遭遇的的確是美夢世界了嗎?我確不確定有什麼用?頭兒,你還是別逃避現實了。”
“唉,也只能這樣了。”林昱廷苦著一張臉,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後,再度開口對女子發出了命令:“幹員夢魘,你去接觸一下何家的小妮子,從她那裡瞭解一下具體情況,還是那句話,最好不要讓她發現我們在她身上放下印記。”
小夢翻了翻白眼,尤其不樂意地說道:“何葉秀有那塊玉佩,就算是在美夢世界裡也能保持理智,更別說在我構造的夢境之中了。為什麼讓我去接觸她啊?”
“她不是一直都是你跟進負責監管的嗎?這責任你怎麼也不可能推卸得掉的!何葉秀對研究所是個什麼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員裡也就你和她的關係還算湊合了,不是你去還能是誰去?!”林昱廷沒好氣地說道:“不用自己的異常能力就不敢和人正常交流了嗎?快去,別在這裡跟我犟著了,我這裡可忙著呢。”
“誒,你有什麼可忙的啊?”小夢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明天就去。”
“現在就去!你的拖延症什麼時候才能治好啊,一天天宅在自己編織的夢境裡,小心將來宅成美夢成真那個樣子!”
夢魔愣了愣,百思不得其解地反問道:“那樣不好嗎?那可是我的夢想呢!”
林昱廷嘴角一抽,更沒好氣地趕客道:“快去快去!”
等小夢離開了他的房間之後,林昱廷才再度嘆息一聲,站起身來從一旁的書架上翻找起來,一邊尋找一邊嘀咕道:“幸好美夢成真不是那種十分殘暴的冠冕位,應該不會釀出大事件來。不過,光是冠冕位異常事件的目擊報告就足夠上頭派人過來檢視情況了吧?也不知道這一次總部會派誰來啊,也許是夜鶯女士,她以前來過這兒,還算熟悉……”
而在這個時候,林昱廷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確認了來電者後直接接起:“喂?怎麼了坦克?什麼?你確定嗎?靠!我馬上就到,你暫時不要冒進……喂?喂!坦克你怎麼了?!”
“嘟——”
林昱廷黑著臉放下了手機,嘴中罵了一句頗為低俗的國罵,抓起暗格中放著的手槍便直接起身,匆匆忙忙地衝出了房間。
……
“葉秀,那天之後有人過來找你詢問我們遇到的事情了嗎?”從馮琳婉那裡大致瞭解了美夢先生所代表的意義後,徐肖明在午休期間找到了何葉秀,十分嚴肅地向她確認道:“或者有沒有做過什麼怪夢?”
“沒有、沒有,怎麼了?”何葉秀奇怪地看著他,接著便擺擺手,“怪夢,你說的是夢境催眠嗎?那沒事,只要我有這枚玉佩,就不會在超自然力量編織出來的夢境裡迷失自我,你看,在那個劇本里我也保持了清醒呀。”
“果然是玉佩的功能嗎……那就好。”徐肖明嘀咕一聲,然後才補充道:“那你記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遇見美夢先生本人的事情,要不然會發生很嚴重的後果的!”
“好。”何葉秀乖巧地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下課後短暫離開的馮琳婉重新回到教室,手中還拎著一大袋香噴噴的外賣,何葉秀見到她靠近,止住了自己繼續詢問的打算——在她眼中馮琳婉只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自然不能在她的面前繼續討論這件事情——並美滋滋地伸手從對方手中接過了一份盒飯,“小婉你終於回來了,我都要餓死了。”
“嗯。”馮琳婉點點頭,瞥了一眼徐肖明,估計是明白他做了什麼了,有些滿意地低頭,從剩下的袋子取出了一個精緻的小塑膠盒子,並將它遞給了小明,“獎勵你的。”
徐肖明下意識接了過來,低頭一看,盒子裡裝著一份兩個的蛋撻,想了想自己沒有什麼值得被馮琳婉感謝的,但總不能直接拒絕(而且他是個很喜歡吃蛋撻的人),便誠惶誠恐地接過並說了聲謝謝。
“等等等等?!”何葉秀見到此舉,一下子就驚呆了,反應特大地對他們兩個問道:“你倆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
“居然能從小婉手中得到食物,徐肖明,你到底對我們家小婉做了什麼?!”何葉秀眼中帶上了一縷細思恐極,“難道說你們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真的成了?!可是小婉不是今天才回來……不對,她今天一回來就坐到了你的身邊,難道說在小婉回家之前你們倆就一定成了?!不對不對,可是前兩天小明還邀請我出去玩呢,奇怪?!哦我明白了,小明你一定是把我當做兄弟在相處呢是吧?那天只是兩個兄弟一起出去玩……”
“你夠……”徐肖明頭疼地聽著何葉秀有些錯亂的分析,“我們倆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別多想。”
“可是小婉從來不和別人分享食物!這蛋撻就代表著你和她的關係一定很近!”
“我沒這麼貪吃……算了。”馮琳婉皺了皺眉頭,回頭又瞪了徐肖明一眼(小明:關我什麼事,是你自己要把蛋撻給我的),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給了他一個“要不還是攤牌算了”的眼神。
徐肖明特無辜地回了她一個“我不知道你要攤牌什麼,我和你應該真的沒關係”的眼神。
——講道理除了馮琳婉的身份,他倆也沒什麼可以攤牌的,而且那個身份對解釋馮琳婉的舉動一點幫助都沒有。
天知道她到底想攤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