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坡頂還遠,丁馳在後面嚷道:“慢點好不好?要走就抱著一條走。”
“會長同學,這才哪到哪,虧你還是男士,要風度沒風度,要體力沒體力。”週一嘴上譏諷,腳下不停。
要什麼體力?又不是……丁馳想歪了。
“啊?你想幹什麼?”週一回身點指,誇張大叫。
“幹什麼,當傭人。”丁馳趕忙收起臉上不雅笑容,沒好氣的到了前面。
週一自得的擠咕了一下眼睛,又恢復了精靈氣質,放開歌喉:“山不轉那水在轉,水不轉那山……讓我輕輕的告訴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祝你平安,哦祝你平安……捨不得你的人是我,忘不了……”
“噪音。”丁馳故意捂起耳朵。
“……濤聲依……本姑娘是百變歌王,寂寞讓我如此美麗……”週一擠眉弄眼,聲音和表情更為誇張了。
雖然嘴上打擊週一,但其實丁馳挺欣賞她的,通俗、民族、美聲都是張口即來,惟妙惟肖。
一路歌聲相伴,倒是不寂寞,周、丁二人到了坡頂。
暖陽微薰,輕風習習,花開四野,俏石林立,好一派山野風光。加之歌聲悅耳,丁馳也深受感染,開啟背上長布箱,取出吉他,自彈自唱起來:“我要從南走到北,還要從東走到西……”
“好好好,再來一個。”週一收住歌聲,鼓掌示意。
丁馳打了個響指,再次彈唱:“走四方,路迢迢水長長,迷迷茫茫一村又……”
“好,太棒了,再來再來。”週一直接跳起了腳。
“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面帶刺的玫……”
聽到這首新曲子,週一安雙手托腮,靜靜的聽著。忽然,她眨著雙眼,滿眼疑惑:“這又是什麼歌,怎麼從來沒聽過?旋律和詞句太好聽了,不應該呀。”
得意忘形了,這可是新世紀才有的歌。丁馳輕“呀”一聲,趕忙打住。
“怎麼不唱了?哎呀,對了,這是什麼歌,是不你新創作的。”週一反應過來。
壞了,瞎得瑟什麼?丁馳放下吉他,打著馬虎眼:“忘了什麼時候聽的。”
“不對,就是你創作的,快說,快說。”週一快步上前,就要去抓對方胳膊。
“不是,不是。”丁馳起身便跑。
“等等,告訴我,告訴我呀。”
一男一女,一前一後,在山頂追逐起來,也不時的捉捉迷藏。
週一忽的“啊”了一聲:“風,好大的風。”
風,哪有風?丁馳從隱蔽處跳出來,奔向拐彎處。
“嗚……”剛一轉過彎道,丁馳就覺一股大力襲來,急忙伸手抓住搖擺著的週一。
週一使勁埋頭,緊緊摟著對方:“這不是風嘛,都快要上天了。”
“只要站在風口,豬都能上天。”丁馳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週一揮起小拳頭,一下下擂著對方。
丁馳根本不顧這些,而是狂吼不止:“風口,風口在哪?我要風口。”他想到這句名言的出處了。
“啊?你瘋了嗎?瘋了嗎?”週一大驚,不再捶打,而是震驚的搖著對方。
丁馳這才醒過味了,不再大聲呼喊,但仍自喃喃著:“我的風口在哪?在哪呀?”
覺出丁馳有些不對勁,週一提議返程。
丁馳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跟著下山坐上返程了公交,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風口”二字。
週一嚇的夠嗆,剛一回到市裡,就非要帶丁馳去醫院檢查。
自己又沒病,看什麼醫生?丁馳自是執拗不去,不過卻也沒解釋“瘋勁”,反而還偶爾做出“瘋”舉動。
週一既擔心又自責,既後怕又遺憾,連著關心了好幾天,再也不敢追問任何事項,生怕刺激了對方。只到確認丁馳舉止恢復正常,才帶著些許忐忑,返回了實習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