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捧著錢袋,薛子炎手在抖,心也抖的厲害: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呀?
“叮呤呤”,鈴聲忽然響起。
看了眼來電,薛子炎急道:“停車,停車。”
“薛先生,你可要考慮清楚,過這村沒這店。”男子口音依舊那麼蹩腳,充滿警告意味,不過仍舊停了車。
遲疑了一下,薛子炎輕輕放下紙袋,說了句“我先下去一下”,然後跳下了汽車。
“人要清楚自身價值,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男子語中滿是譏諷。
“少說幾句,我覺著有門兒。”紅衣女子拎著紙袋,追了上去,“子炎,等等,等等。”
此時,薛子炎已然接通電話:“明天?……不,不是不著急,只是那錢,錢實在是湊……啊?!交啦?真的嗎?……好,好,我馬上就去,謝謝您,謝謝大夫。”
“子炎,拿上。”紅衣女子適時遞上紙袋,“先應急,其他事項再說,老同學不會騙你的。”
“哦?”薛子炎抬手擋開,轉身跑去,不停的揮舞手臂,“出租,出租。”
三晝夜後,薛子炎、丁馳坐到了一起,坐在了那家熟悉的餐館裡。
儘管薛子炎依舊滿臉憔悴,甚至眼中佈滿血絲,但精神卻好了許多,好似沒有了疲倦一般。
丁馳則面帶笑意,要對方多吃菜。
雙手舉起酒杯,薛子炎誠摯的說:“丁總,多虧您了,要是沒有您的幫助,我媽的病就耽誤了,我也會愧疚終生。您的大恩大德我銘記在心,一定不會背叛您,堅決做您的……”
丁馳輕輕擺手:“你還要給母親陪床,酒也過了約定限量,不能再喝了。這次老人手術非常成功,也已脫離危險,這比什麼都好,也是我們為人子應盡的孝道,我也不過舉手之勞。”
“丁總您太謙虛了,整整兩萬救命錢呀,您的錢也是一點點掙的,我一定儘快積攢還您。”薛子炎目光堅定,語句至誠。
“用粵省話講,小意西,酒酒水啦。”丁馳嘴上說的輕鬆,心卻幾乎在滴血。這哪是毛毛雨?這可是他的全部積蓄。除去拿出的這兩萬塊,還有給首都鄭教授買補品花去的兩千多塊,丁馳現在只有四千元小金庫了,這還包括了年前的三千獎金在內。
薛子炎獨自喝掉杯中酒,眼中已閃起晶瑩:“丁總,我有愧呀,差點就做出對不起您的事來。我母親那裡等錢救命,我同學卻適時找上門來,說是重金聘我做技術經理,具體業務卻又不說明。雖說明知他們目的不單純,可一頭兒是母親,一頭兒是朋友,我這……要不是醫生及時打來電話,我真不知自己會否錯撼終生。唉,其實我已經對不起您了,每次和楊處請假都是拿您撒謊,連我自己都心虛了。”
“最後一杯了,敬孝子,趕緊回去替你姨陪床。”丁馳給對方倒了一杯,一手一杯端起。
雙手接過酒杯,淚珠滑落了臉頰,薛子炎又道:“我媽還以為是我交的錢,我想到了可能是你,但又一時不敢相信,只到查監控錄影才印證了我的判斷。丁總,前天晚上我去醫院時,感覺身後好像有人。”
丁馳“呵呵”一笑:“你覺得是我?不會是你女同學吧。”說完,與對方碰過杯子,一飲而盡。
“丁總,我就認準你了,情願為你做牛做馬,誓為知己者死。”薛子炎言之鑿鑿、大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