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靜了一下,忽的響起幾聲喝斥:“滾,快滾。”隨即喊聲更大。
紅、黃二毛面面相覷,眼中不禁現出惶恐與畏縮。
此消彼長,“滾”字吼聲愈發山響。
經過簡短對視,紅、黃二毛不再遲疑,快步向後退去,眼看著便要出了車廂。
正這時,忽的一聲喊喝響起:“老二,咋的了?”
緊接著,七八人湧進車廂,直奔地上光頭而去。當先之人帶著眼鏡,面色白淨,看上去文質彬彬的。
紅、黃二毛小心跟著,紅毛還做著說明:“大哥,二哥讓人砍了,不,是兇器砸暈了,流了好多血,牙都掉了好幾顆。”
“我和紅毛正要去向大哥報告,否則早就拼了。”黃毛適時做出補充。
“眼鏡”沒理紅、黃二毛,而是衝著丁馳冷聲道:“是你們下的手?”
“就那人自個,沒別人。”絡腮鬍子搶了話。
“眼鏡”“哦”了一聲:“小子,夠狠的。”然後又道,“太飯桶了,仨大男人弄不過一個學生蛋子。”
自這幾人進來,丁馳就一直在盤算,此時接了話:“哪來哪去,趕緊走,省得我們這百十號人動手。”
“眼鏡”冷哼一聲:“勞資還就不信了,有誰敢瞎摻和,願意和你陪葬?”
“誰,誰敢?”那七八人齊刷刷亮出家夥,衝著眾人晃動。
先前看到光頭倒地,人們還敢嚷嚷,現在面對這麼多利刃,眾人立即閉嘴,絡腮鬍子乾脆直接打起了呼嚕。
“眼鏡”笑了,笑的冷森,笑的得意:“小崽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紅毛等人聞聲得令,晃動著傢伙,向著丁馳步步逼近。
一邊是利刃條條,一邊是閉目裝睡,丁馳既無奈又忐忑:完了,怕是一百來斤要交待在這了。
雖說不免心生畏懼,但丁馳嘴上卻不含糊:“自古邪不壓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別以為你們已經得逞,其實我人多的是,正等著我的號令。”
抬手阻住手下腳步,“眼鏡”話中滿是戲謔:“是嗎?那讓他們都出來吧。”
“好吧,好言難勸該死鬼。”丁馳說過狠話,然後開始數數,“一……二……”
“磨磨蹭蹭的,這是打算數到省城呀。小子,花招沒用,十秒鐘後就等死吧。”眼鏡說著話,舉起右手,隨時準備發號施令。
一個夠本,兩個賺一個。丁馳做好最壞打算,硬著頭皮繼續點數。
聽到對方“九”字出口,眼鏡直接喊了“十”,隨即揮動右手:“上。”
“都出來吧。”口中詐唬著,丁馳舉起手電筒,準備適時揮出挎包。
“我們來了。”
隨著話音,十多條人影來在丁馳身後,當先高挑年輕人接著說:“一隊報到,二隊、三隊、五隊馬上就到。”
本已利刃並舉,待看到這十多人,眼鏡手下都收住了動作。對面這些人身材高大,著裝統一,腰中鼓鼓囊囊,不是便衣是什麼?關鍵還有三個隊也要到了。
紅毛輕輕一扯“眼鏡”衣角,低聲喊道:“大哥。”
“眼鏡”掃了眼周遭,率先向後退去,那七八人拖起光頭緊緊跟隨。恰巧火車正停靠車站,這些傢伙一窩蜂下車逃去。
絡腮鬍子又適時“醒了”,第一時間豎起大拇指:“示弱分化,突施辣手,預案完整,運籌帷幄,太高了。當然了,我們大家的配合也是功不可沒。”
譏諷的瞥了眼“厚臉皮”,並迅速確認衣兜中銀行卡安然無恙後,丁馳轉身拱手:“謝謝!您怎麼稱呼?”
高挑年輕人微微一笑:“我們是奉您之命提前埋伏的呀。”
丁馳一愕,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笑聲傳遍七號車廂,也感染了整個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