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在屋門處,鄭局咳嗽了一聲,探頭向裡張望著。
工人們沒管這些,個別人僅是瞟了一眼,便該幹什麼幹什麼,早幹完早拿錢。
難道看眼花了?鄭局疑惑的收回目光,轉身便要走去。
“鄭局,您怎麼來了?稀客稀客。”
隨著這聲稱謂,不但鄭局轉回頭去,那些工人也都投來目光,顯然知道這人是旁邊樓裡大頭兒。
楊處及時出了聲:“丁馳,你怎麼在這?”
“這是我的店面呀,我當然要來。”丁馳擦著手上水跡,快步到了門外:“鄭局,剛去了趟衛生間,沒注意到您來了,實在失敬的很。沒想到您能親自來視察,實在太令我感動了,這裡也不方便就座,要不去那家咖啡廳坐坐吧。”
鄭局神色嚴肅,目光冷峻,邊走邊說:“我剛從外地回來,隨便看看。這裡咋就成你店面了,我怎麼不知道?”
跟著到了側面空地,丁馳笑著道:“我是和局辦公室租的,一共租了三年,按年付租金,水電暖費用自己承擔。房租還真不低,我專門打聽過了,比賣音響那家一年多了五千。本來也想著找您通融通融,後來一想算了,您工作那麼忙,還是不要添麻煩了。對省局來說,這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他們肯定也就不會驚動您。”
“哪天的事?”鄭局繼續追問。
“是……十一月二十八號。”說到這裡,丁馳“呀”了一聲,“鄭局,您不是懷疑這事有假吧?千真萬確,要不我回去給您拿合同。”
“不必了。”鄭局抬手阻止,心中畫著問號:十一月二十八號,不正是我起早出門那天嗎?怎麼這麼巧?
丁馳又開了腔:“這幾天加班加點,緊這麼忙活,總算弄的差不多了,明天應該就能打掃出來。貨架、展櫃都是訂做的,本週也應該能回來,到時往裡邊一放,就算齊活了。這次多虧局裡及時付了尾款,否則還真沒錢弄這些,我是萬分感激。以後咱們離得更近了,還望鄭局、楊處不吝賜教、多多指點。”
鄭局噓著悶氣,把頭轉向旁邊,抬手一指:“那句話好像不合適吧?”
“就是呀,‘移動’二字怎麼能隨便用呢?”楊處跟著幫腔。
“有什麼說法嗎?沒什麼吧。”丁馳顯得很是疑惑,連說帶比劃,“無繩電話本來就是能拿著來回走動,打完以後馬上又能繼續幹活。喂喂喂,你哪呀?這不就是移動嗎?所以,移動、生活從這裡開始。”
丁馳舉動太滑稽了,楊處不由得笑出聲:“你呀你,真有你的,就不怕刮白弄髒了?”
鄭局卻笑不出來,只覺得胸口堵的慌:這小子完全目中無人,也太欺負人了,竟然堵著單位大門,到眼皮底下膈應人來了。
“不怕弄髒,反正過幾天還要換新的,更好看的。”丁馳大咧咧的擺著手。
“那你……”
“回單位。”鄭局氣咻㕲發出指令,打斷了楊處後面的話。
楊處很是納悶,這一段時間就有疑惑,可卻不便打問,尤其現在更不合適,趕忙應允連聲,陪著鄭局走去。
看著那個氣呼呼的背影,丁馳笑了,但笑中沒有任何自得,反而是深深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