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煌語氣雖硬,但其中擔心的意味不難聽出,所以青城也很欣慰,輕笑著說道:“戰場上哪有不死人的,再說,武將之求,不過馬革裹屍以報家國,你要想繼續留在軍中,可要隨時做好為我收屍的準備哦。”
“不行!你就是不能死!”
穆煌聽上去有些任性和賭氣的話,更顯示出了她對青城的關心,後者自然是能聽得出來,但涉及這方面的事,他並不想和穆煌繼續下去,當下轉移了話題,說道:“尋常匪類還殺不死我,你放心就好。我要殺敵護船,你留在這裡,我讓雷影和疾風保護你。”
說罷,青城轉過身去,雙手執槍,腳上聚力,一個箭步衝向了船上的海川奸細,並同時喊道:“雷影、疾風!護穆中陣周全!”
“喏!”
“少主,我想......”
疾風之性格哪是願意幹這差事的人,自然是一臉的不情願。他本想請戰,卻被雷影一把拽到了穆煌的身邊,不讓他多事。
青城腳底生風,衝到船上一處,提槍刺向那海川奸細。不費吹灰之力的解決了一人後,青城抽回驚雷閃,然後刺向地面,雙手撐著身體離地,雙腿接連踢出數下,將三、四個海川奸細踢退並分離,緊接著就被周圍的將士們逐個擊殺了。
清理完船上的奸細,青城定睛細看,發現各船的戰局都基本結束,奸細數量不多,自然不敵,但是由於雷火彈的爆炸,有五艘戰船中創,恐難以遠行。加上之前被鑿穿的,共計九艘戰船有損。
尚未正式交戰,就有如此損失,可謂是出師不利。而青城思量再三,跑到主艦上,向鎮海侯說道:“侯爺,敵軍既有設伏,可見訊息已然走漏。我軍尚不知他們的武器配備和兵力部署,如若繼續貿然前行,恐與己不利。末將冒昧請問,侯爺可有計策?”
鎮海侯深有同感,但他知道,如果大軍就這樣回城,孤鴻王那邊定是交代不了,故而他沉思片刻,下定決心說道:“海川匪類接連設伏,明顯兵力不足,不敢與我大齊軍正面交手,這對我們來講反而是好機會。我觀他們兩次設伏手法,意在阻撓,卻並非必殺,所以他們定然就在前方不遠。”
說罷,鎮海侯又看了一眼中創的戰船,眉頭微微皺起,片刻後繼續說道:“但是中創的戰船難以遠行,應就地檢修。這樣吧青城,所有中創的戰船,和船上的將士留在這裡修整,你負責指揮。剩下的船和人,跟著本侯繼續追擊。如果前方有難,你還可以作為支援,本侯會連發三顆雷火彈於空中,你若看到,就知是本侯遇襲,到時再根據你這邊的情況決策就好。”
聽著鎮海侯的安排,青城欲言又止。在他看來,鎮海侯提出的分兵行進無異於戰場大忌,就目前的局面而言,最穩妥的方式是謀後而定,暫不行動。但是青城明白,就像鎮海侯說的那樣,如果就這樣回去,孤鴻王那邊肯定是沒法交代的。
“鎮海侯精熟海戰,如若全力而為,即便只有一萬精兵,也能殺敗海川賊子。就這樣回去,孤鴻王且不說,對臨海城的百姓們也無法交代。行兵作戰穩妥雖重,但有時也需要鋌而走險。眼下也顧不上懷疑誰了,只能相信鎮海侯。”
心裡這般想著,青城猶豫再三,最終選擇妥協。他雙手抱拳一拱手,說道:“末將願聽憑侯爺吩咐。此戰全賴侯爺之能,萬望侯爺以百姓為重,全力施為。後方有我,侯爺大可放心。”
青城話裡有話,鎮海侯會意,微笑著點了點頭,轉過身去發號施令。
“中創戰船及將士就地休整,聽憑段青城一人指揮,如有違命不遵者,斬!其餘戰船準備出發,隨本侯繼續追擊!”
“喏!”
聽到大軍分兵,不管是楊佑、林錚,還是徐林都為之一愣。但將在外主帥為尊,鎮海侯既已下令,他們只能遵命。而看著漸行漸遠的大齊水軍戰船,青城心中難以安心,全神貫注的看向前方,等待訊號。
就在這時,變故橫生!大軍本在修整,突然又有百十名將士與自己人廝殺起來。他們毫無徵兆的動手,讓身邊人來不及防範,不免死傷甚多。
狀況突發,青城略顯震驚,而就在他準備組織反擊的時候,所有叛節的將士們都匯合到了一起,停止殺戮。並有一人在其中緩步走出,步伐極慢,卻帶有極重壓迫,一臉鎮定自若的表情,略帶幾分傲氣,猶如大局在握。他看向青城和他身後的一眾將士,沉默片刻,面無表情的開口說了話。
“久聞大齊段家世代忠良,名門將邸,青城軍主帥段飛巖更是少有人及,今日得見將軍風采,果不其然。吾弟書信告知,將軍日下無雙之才,吾敬佩不已,這才冒昧設伏,以期與將軍對弈一盤,雖有失禮之處,亦是武士本色,望將軍切勿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