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的一番言論竟讓他生了辭職的心,這下反而給斯彥添麻煩了!因為斯彥本身在朝內受排擠,跟他走的近不是什麼好事。
而在斯彥整頓軍營時出了名的嚴苛,帳下更是容不得偷奸耍滑之人,所以能請纓跟著過來的臣子,基本都是真心想平定戰亂,還百姓一個安定的生活。
如今我這麼一搞,這老頭子要真回去了,怕是會寒了其他一眾臣子的心。
斯彥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急忙扶起老頭子,鄭重其事道:“徐老你這說的什麼話,每年的俸祿你大多都拿來救濟流民了,一輩子平定了多少戰亂,幾次死裡逃生,我們都看在眼裡的。”
那白鬍子老頭也寬慰道:“是啊老徐,這次也是你最先請命要跟著斯彥將軍來邊疆,我們心底對你都是佩服的!”
老徐被大家一陣說服又有些心動了,只是左右看看,又抬眼看了看我,低頭沉聲道:“像我這種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老頭子,哪裡值得你們這樣誇我...”
我輕哼一聲,不大不小,正好被大家聽到,老徐一臉羞愧的看向我,正打算再開口,我開口打斷道:“不就是被我一個女子說了幾句,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了,這就要撂挑子不幹了?”
老徐被我說的臉上又是一陣紅,坑坑巴巴的解釋:“老夫不是這個意思...老夫..”
“如果你真認為我的話讓你醍醐灌頂,你就更應該留在這!”
我走到門邊掀起簾子,大聲說道:“你看看這些年輕計程車兵,他們也都有家有父母有兒女,他們每日都忍受著對死亡的恐懼和對家人的思念。早一天結束戰亂,他們就能早一天回到自己的家人身邊。而你在做什麼?請辭?你這是要將所有人的歸期無限延長!”
老徐兩眼茫然的看著門外來來回回走動的年輕計程車兵們,半晌低頭撿起自己的盔甲,一臉豁然開朗。
“夫人說的對,是老夫狹隘了。我不能拋下這些年輕的小子在這冒險。夫人您說的更危險的事,到底是什麼?老夫能幫的上忙嗎?”
終於說通了這個固執的老頭,我鬆了口氣,和斯彥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問道:“是瘟疫嗎?”
我點點頭,沉重的回答:“我現在還不能肯定,但根據現有的情況來看,極有可能。而且這個瘟疫應該是透過空氣飛沫傳播,所以才會造成一家連著一家的發病。”
白鬍子老臣接道:“那我們將這些病患控制起來,能抑制瘟疫爆發嗎?”
我皺眉想了想,說:“將已經發熱的患者統一控制在單獨的屋子裡,禁止與外人接觸。患者家屬建議居家隔離,儘量不要出門,因為他們可能是隱藏患者。另外我們需要大量的酒,對所有患者接觸過的東西一律擦拭消毒處理。”
我緩了口氣,接著說道:“最重要的一點,絕對不能讓病毒在我們軍營裡擴散!從現在開始所有人帶上口巾,每天至少三次洗手,住所消毒!”
斯彥點頭道:“老徐,這件事就交給你辦。另外將這個消毒的辦法也告知薩羅縣令,讓全縣效仿,從今日起酒樓商鋪全部禁止室內聚集。”
老徐重新穿好盔甲,重重的說了聲:“是!將軍!”轉身離去。
斯彥帶著我去了趟傷員帳,軍營的服從性極高,等我們帶好面巾走進賬內,這裡所有人都已經帶好了面巾,幾個姑娘正在用白酒給桌椅餐具消毒。
“咳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從一角的病床上傳來。我們一驚,我急忙走到那士兵跟前,伸手一抹,他的額頭燙的厲害。
“他這樣多久了?”我對他身旁的正照顧他的姑娘問道。
“3天了。”
我心裡猛的一跳,不好!這賬內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已經感染了病毒!
“軍醫去哪兒了?”
姑娘大概是不知道問她話的是將軍,還以為是哪個帳內的小兵,將手裡的毛巾一把甩在了桌上。
“什麼狗屁軍醫,天天就知道去鎮上的酒樓花天酒地,什麼髒活累活都是我們幹!好幾天沒見到影了!根本就不管傷員死活!”
姑娘顯然是有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斯彥依舊好脾氣的問:“怎麼不和將軍反應?”
“反應?呵!怎麼沒反應?屁用沒有!我看那個將軍也只在乎自己的戰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