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過來仔細查勘後,先是驚喜,而後失望地說道:“這是建築遺蹟,可卻是近代的建築遺蹟,至多不會超過三十年。”
這時,唐風也看出了門道,這處建築遺蹟並不是古代遺留下來的,很明顯是近代的房基遺蹟。
“這至少說明曾經有人在這裡建造過房屋,甚至在此居住過。”唐風還想為自己的發現挽回點面子。
韓江看看四周,高原上天黑得早,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他果斷地命令道:“大家以此為基點,兩人一組,分頭搜尋,做最後的努力,不管發現什麼,半個小時後,一定要回到這裡,我們必須在天黑前回到車上。”
所有人心裡都明白,這個季節,如果晚上不能撤出這裡,回到車上,將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將把自己的命運完全交給阿尼瑪卿雪山。
唐風和韓江一組,馬卡羅夫和徐仁宇一組,四人分頭再去尋找,唐風和韓江找遍了山坳的每個角落,並未見到一丁點和傳說中的“黑頭石室”相關的遺蹟,倒是韓江在一片草地上發現了一堆整齊的白骨,韓江一眼便認出,這些並不是人的骸骨,應該是某種大型動物的骨頭,這地方有什麼大型動物?唐風查驗後,推測道:“會不會是犛牛的骸骨?”
經唐風提醒,韓江再仔細觀瞧面前這突然出現的大型骸骨,判斷道:“嗯,應該就是犛牛的,可是這麼荒涼的地方,怎麼會孤零零出現一具犛牛骸骨呢?”
唐風無法判斷,他再次環視四周,忽然,一陣狂風吹來,捲起許多沙石,讓唐風和韓江無法睜眼,待狂風過後,唐風只覺這裡越發詭異,於是,唐風向韓江建議道:“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這裡恐怕不會再有什麼發現了!”
半個小時後,唐風和韓江返回了約定的地點,徐仁宇和馬卡羅夫也按時返回了約定的地點,他們同樣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再一次徒勞而返。
唐風站在那片建築遺址上,說道:“不過,我們也不是毫無收穫,我現在可以推測出這片建築的秘密。”
“建築的秘密?”唐風的話,立即勾起了其他人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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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喘了口氣,解釋道:“是的,建築的秘密,我發現這個地方岩石裸露,地面上僅剩的草地,竟滿是老鼠洞,這是這片高山草原上,常見的那種鼠兔,它們體型巨大,繁殖能力極強,對草地破壞巨大,你們看……”
眾人順著唐風的手指看去,正看見一頭體型碩大的鼠兔從鼠洞中鑽出,“你們看咱們腳邊不遠處的那片草地上,一平米草地上竟有十多個鼠洞,我真不敢想象,光這個山坳裡,這片已經嚴重退化的草地上一共會有多少鼠洞?”
“這和這個房屋遺蹟有什麼關係?”徐仁宇問。
“按照這個房子的建築年代和樣式判斷,這幾棟房子應為牧民所建,後來因為這裡過度放牧,爛挖蟲草,造成鼠兔橫行,草場嚴重退化,所以這幾棟房屋的主人被迫遷離了這裡,今天我們才會看到這些建築遺蹟。”唐風答道。
“看來我們所謂A區的推斷是錯誤了,被這幾個近代的房屋遺蹟誤導了,不過這些牧民也搞怪啊,放牧居然放到了這山坳中來,這裡又冷,離外面又遠,即便草場再好,也不應該跑這來啊!”徐仁宇的話語中充滿了失望和不解。
“真是不敢相信,這裡已經是很偏遠荒涼的地區,都因為草場退化,讓牧民不得不放棄,這些牧民又能去哪裡呢?”馬卡羅夫也關心起牧民的命運來。
“徐博士看來是在國外呆久了,你不瞭解這裡,不瞭解這裡的牧民,他們生活真是很艱難,他們也是迫於無奈,才找到了這裡,但是,他們的到來,又破壞了這裡的原本就脆弱的環境。”唐風正說著呢,突然,一隻體型碩大的鼠兔,從他腳上爬了上來,唐風嚇得失聲驚叫。韓江剛想幫唐風趕走那隻鼠兔,誰料,一隻體型更大的鼠兔竟爬上了他的大腿……
就在鼠兔爬上唐風和韓江身體的時候,同樣也有鼠兔爬上了徐仁宇和馬卡羅夫的身體,唐風使出全力,一把甩出了身上那隻鼠兔,韓江則拔出匕首,刺向已經爬上身的鼠兔,韓江的匕首不偏不離,正刺在那隻鼠兔肥碩的身軀上,但是,這時正有越來越多的鼠兔從鼠洞中鑽出,向四人圍攏過來,眼看他們就要被成千上萬只鼠兔包圍,韓江果斷地對眾人喊道:“這些傢伙越來越多,快……快向陡坡那邊撤。”
唐風和韓江拔出手槍,“砰!砰!砰!”連開數槍,幾隻已經爬到腳邊的鼠兔一一斃命,但是成群的鼠兔仍然不斷地向他們蠕動過來,四人奮力躍出鼠兔的包圍圈,向陡坡上奔去。
馬卡羅夫和徐仁宇已經奔上了陡坡,唐風和韓江在後面邊戰邊撤,唐風很快打光了一個彈匣,他換上一個彈匣,繼續射擊,但他打掉前面的,後面便有更多的鼠兔擁上前來,彈匣中的子彈又快用完了。這時,韓江摸出了身上僅有的一顆*,他輕輕擲出*,“轟!”的一聲巨響,幾百只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鼠兔,被炸得七零八落,唐風和韓江見機也奔上了陡坡,但當他倆回頭看時,卻發現那些飢餓的鼠兔正踏著他們同伴的屍體,繼續向陡坡上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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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和韓江奮力向陡坡上爬去,韓江邊跑邊衝唐風喊道:“我現在知道那具犛牛屍骨是怎麼回事了?”
“廢話!我也知道啦。”唐風喊完,就覺著大腦一陣眩暈,“缺氧!這該死的高原反應!”唐風心裡暗暗咒罵道。
馬卡羅夫和徐仁宇已經率先爬上了陡坡,韓江也狼狽地爬了上去,只剩下唐風……唐風嚴重低估了高原反應,因為剛才奔跑太快,強烈的高原反應讓唐風又是一陣眩暈,踩在鬆軟的沙礫上,雙腳似乎開始不聽使喚,唐風只覺得身後是黑壓壓的一片,快速的奔跑,劇烈的高原反應……突然,唐風眼前一黑,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陡坡上,身體急速向下滑去,眾人在陡坡上見此情景,不禁失聲尖叫,可他們卻鞭長莫及,無能為力。
唐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雙手使勁在陡坡亂抓,希望能抓到什麼可以支撐自己的東西,可陡坡上除了細小的沙礫,什麼也沒有,唐風硬是靠著自己的身體,和陡坡上的沙礫增加摩擦,慢慢地,唐風的身體終於停止下滑,在陡坡上停了下來,他雙手的手套都已經被磨破,渾身痠疼不已,唐風回頭望去,成群的鼠兔還在不停地順著陡坡往上爬來,鼠兔的先頭部隊就要咬到自己的腳跟了,他渾身一顫,警醒過來,不顧一切地再次向陡坡發起衝鋒,鼠兔緊緊追趕,陡坡上面,韓江、徐仁宇、馬卡羅夫三人一起伸出了手,準備接應唐風。
陡坡的最後一段坡度特別大,唐風一抬頭,看見了三隻手臂,自己離他們已經很近了,如果這次再滑下去,自己必將成為鼠兔的腹中之物,來不及了,唐風想到這,一閉眼,縱身向上躍起,同時也伸出手臂,向上抓去,希望能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他抓到了……
當他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懸在半空中,身下,正有成群的鼠兔向陡坡衝擊,只是因為這段陡坡坡度太大,鼠兔們爬了上來,又滑落下去,唐風抬頭望去,是一雙粗壯有力的手臂拽住了自己,是——是老馬!馬卡羅夫雖然拽住了唐風的手臂,但唐風的身體很沉,馬卡羅夫一人根本無力將他拉起,韓江和徐仁宇也一起拽住唐風的手臂,三個人費盡全力,這才將唐風給拽了上來。
鼠兔沒有再爬上來,大家心裡稍稍平靜下來,但強烈的高山反應隨即向四人襲來,一路眩暈,嘔吐,四人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撤回到山下,吸了帶來的氧氣,又休息了一刻鐘,韓江這才恢復過來,他感謝了馬卡羅夫的救命之恩後,對眾人說道:“看來A區並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今晚在這兒過夜大家沒意見吧?”
唐風看看四周一片死寂的群山,心生恐懼,反問韓江:“在這?你就不怕那成千上萬的鼠兔把我們變成一堆白骨?”
韓江瞪了唐風一眼,但卻沒說什麼,他重新發動了“切諾基”,沿著雪山邊緣,緩緩向西駛去,很快,他們來到了一片地勢平坦的草地,草地旁還有一條從雪山上流淌而來的涓涓細流,“今天我可不想跑了,就在這吧!雖然這兒風大了點,但是臨近溪流,更重要的是便於觀察。”韓江停好車,觀察了周圍地形,最後決定今晚在這兒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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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忙碌起來,徐仁宇和馬卡羅夫架起一頂高山帳篷,墊上防潮墊,唐風和韓江則支起行動式汽油爐,做好了一鍋晚飯,四人圍坐在汽油爐旁,一邊享用這不算可口的晚飯,一邊交流這一天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