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長街。
橫渡驪水。
圍城中的人,想出去,而圍城外的人,更想進來,所以,得有人先邁出這一步。
......
驪水江畔。
與神仙鎮比鄰的望仙鎮被那個白雲上的年輕女子以畫中游的意境封住瞭望仙鎮,讓老朱掌櫃的劍意激盪到望仙鎮的時候又被反彈回來。
這一刻的驪水江畔,已經成為一片廢墟。
老朱掌櫃那反彈的劍意恰好將趙卿笏餘下鐵騎全部震碎心脈而死。
蒼茫的大地之上。
一道深深的劍痕,筆直的斬出一條長長的溝壑。
老朱掌櫃癱坐在那劍痕溝壑的最盡頭處,嘴角流淌著血跡,卻牽扯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鮮血不要錢的流下來。
“平生最得意的一劍,從此這座江湖,再無一劍可與之媲美,可笑,從此山下再無劍意,也再無天人境劍修。”矮山之上的佝僂老頭微微一嘆,有些惋惜,但更多的是驚豔。
有丟劍男子和眉黛如秋的女子借秘寶退去三里之外,依舊被劍氣重傷垂死躺在滾滾黃土之中。
真武山梅醫雪在那傾天一劍落下的時候就已經駕馭鸞鳳飛至最高處,卻正好好巧不巧的撞開天上白雲,將凝神觀戰的請神教年輕道士撞了一個大跟斗。
正準備破口大罵的年輕道士忽然屏住呼吸,似天地被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籠罩。
大嶺王朝那位服侍了整整三任皇帝的天子近侍,那位天下共知的陸地神仙,從發現老朱掌櫃出劍就已經全力阻攔卻最終慢了一步的陸地神仙,此刻出現在蒼茫的大地之上,背影略顯悲涼。
哪怕陸地劍仙,也阻擋不了我這一劍。
嘴角還在流血的老朱掌櫃笑著望著那位真正的地仙,心滿意足,哪怕此刻仍在大口大口的咳血。
謝煙雨已經奔到老朱掌櫃的身邊,抱著這個全力出劍之後境界全跌的驕傲劍客,哭成了淚人。
蕭長河微微一嘆,他站在那道劍痕劃出的深坑旁,用手中的半仙兵輕輕捅了捅那條溝壑。
轟!
那條溝壑轟然倒塌,捲起一地塵土,地動山搖。
溝壑的另一頭。
已入兵聖境界的趙卿笏,目光呆滯,隨著地面震動,趙卿笏整個人,就像冰川融化一般,從頭部開始,化成齏粉,到手臂,到腰,到腿,最後是腳,四肢百骸,頃刻間化成齏粉,飄散。
這一日,兵聖歿。
趙卿笏的死已成定局。
作為服侍了整整三任皇帝的天子近侍,心境似乎未曾受到半分觸動,地仙的威壓展開,像是要壓塌這一片天地。
他目光投向已經毫無威脅的老朱掌櫃,有些意興闌珊。
他突然目光投向驪水江中,卻莫名的笑容玩味道:“呵呵,來了半座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