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明天?
宋西鶴已經將這一戰,當做是畢生最後一戰,他極度渴望這一戰完美收官,只是,還有那麼一絲絲遺憾。
想我宋西鶴也曾仗劍天涯。
想我宋西鶴也曾令多少女子傾心。
只是,遺憾的是我宋西鶴醉心劍道,一甲子一來,還未曾嘗過女子滋味,據說,那是一種醉入骨子裡面的奪魄享受。
唉,不管了。
天人境,能溝通天地靈氣為自己所用,在宋西鶴那一劍斬出的瞬間,神仙鎮,這座在整個荷葉洲,位於荷葉最中心地段的靈氣,竟然減去一分。
老蛟臉上大變。
著道了。
他突然朝著驪水狂奔而去,一步出,便是幾丈開外,第二步出,便是幾里,第三步踏出,老蛟已經縮地成寸,邁入驪水河畔。
“這老東西,如此不講究,竟然斬掉神仙鎮半成氣運,老妖,殺了便是,待此間事了,我必親自上青雲劍宗,也斬掉青雲劍宗幾分氣運,來而不往非禮也。”陳橋生對著老蛟的背影說道。
老蛟面無表情。
眾人朝著驪水走去,要觀這驚天一戰。
陳橋生微微落後一個身位,跟蕭長河平行,神仙鎮人人皆修士,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居民已經奔往驪水,一時間人滿為患,聚集於驪水河畔。
寒山寺和朝霞島的客人也不急,慢步走在陳橋生的身後,陳橋生也不避諱,問蕭長河道:“為什麼選擇青雲劍宗出手,而不是寒山寺和朝霞島?”
陳橋生身後。
老禿驢,小沙彌,老小道士均是渾身一顫。
“當年幕紅疏,青雲劍宗可是三次襲殺,再說,天人境劍修,留得留不得?”蕭長河說著,輕輕喝了一口紫色葫蘆裡面的神仙釀,砸吧咂吧嘴,有些意猶未盡。
陳橋生看了一眼蕭長河的酒,有些不屑的道:“這酒若是入門境的修士喝上一口,怕是能直接突破道修元境,但是對於我們神仙鎮來說,這酒品質也太低了些吧,我那裡有百年陳釀仙人渴,送你幾壇?”
蕭長河心底狂震,莫名有些悲涼,道:“真要走到那一步?撐不了多久了?”
“這些天,那些野果,野草啊,野花啊,山間的溪水啊,你能喝的喝,能吃的吃,或者,宰幾頭後山的野生靈獸,充充飢?”陳橋生道。
“那您呢?”蕭長河這次用了一個敬稱‘您’。
“我剛才說過,此間事了,我要去青雲劍宗,也斬掉他們幾分氣運,你以為我說著玩?男人行走江湖,要誠信不是?”陳橋生道。
後面,寒山寺和朝霞島的客人心底震動,寧採桑身軀微微顫抖,眼神晦澀不明。
陳橋生像是看透了她的心底想法,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盯著這幾位客人,道:“你們要上山打獵,就讓蕭長河帶路,我要殺宋西鶴,不是殺雞儆猴,而是他該死,寒山寺和朝霞島在當年那一戰,都出過手,所以我們不是朋友,你們要化解因果,我們接受,我也希望到時候你們吃相不要太難看,還有...”
陳橋生盯著小沙彌和小道士,道:“年輕是好,天賦異稟也是好事,但是得有命在,進山,一切得聽蕭長河的。”
他看向小沙彌和小道士,道:“在資源匱乏,需要砸錢砸人力的山上,兩位年紀輕輕就步入聚靈境,得好好珍惜。”
陳橋生不再言語,繼續走路。
蕭長河繼續道:“真要去青雲劍宗?若是蹦出個地仙來,你這牛皮不得吹破?”
“山上山下,哪有那麼多地仙,有些天賦極好的修士,奔波勞累半輩子,才堪堪入桎梏境,你以為誰都像小虎,吃幾個果子就稀裡糊塗破入金剛境?你以為誰都像小紅,吃你幾條魚,就入天人境?你以為誰都像那殺豬匠,跟婆娘在榻上鏖戰半夜,洩掉精元之後反而差點入聖,若不是他婆娘追殺了他七條街,打得他連跌三個境界...”
陳橋生突然閉口,加快了腳步。
驪水之上,大戰已經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