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靈當即咆哮著又朝我衝了過來。
不過下場自然和之前一樣,又被捲了回去,身上平添了數道刀傷。
一旁的楊樹卻看不下去了:“師哥,你在幹嘛?”
我知道這小子是急脾氣,見我遲遲沒有下殺手,有點不耐煩了。
要殺他們自然容易,讓我遲疑的,是跪在我腳下的李丫蛋。
這小姑娘臉蛋都哭花了,明知道危險,卻仍死死抱著我的大腿,沒有半點要逃走的意思。
楊樹見我的目光停在李丫蛋臉上,也猜出了我的心思。
“她不值得可憐,年紀再小也是個鬼倀!”
楊樹口中的鬼倀,又叫怨靈媒,他們身為活人,卻甘心替怨靈賣命,哄騙、勾引活人給怨靈宰殺吞食,這種人的確是死不足惜。
但鬼倀通常都是為了求財,哄騙的人多數都是那些穿金戴銀,或者身上帶有大量現金卻不小心露了白的人,這些人被怨靈害死之後,身上的錢財自然就歸了鬼倀。
而李丫蛋明顯不是為了這個,但要說她是為了給她爹孃找食,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因為我看她爹孃身上,也並沒有孽債、血腥,應該不是慣於害人的厲鬼兇靈,所以我才遲遲沒有下死手。
我這麼一遲疑的工夫,變故突生。
院裡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兒子,我聽老劉頭說你們家今個發達啦,一次勾搭回來四隻活羊?小丫蛋終於爭了一回氣是嘛?”
我聞聲不由得眉頭緊皺,目光緊盯住了野豬靈。
來的是這野豬靈的親媽?聽口氣,她也絕不是什麼好鳥!
可我轉頭看去,他們兩口子的神情卻有些不對,沒有得到強援的喜色,反而顯得很複雜。
我眯起了眼,剔骨刀凌空飛起,懸在了他們頭頂。
此時他們若是開口示警,肯定會驚跑外邊的老貨,我倒不是怕這老貨引來其他惡靈,只是擔心她攪了局,驚走我要捉的人。
緊接著屋門被拍得嘭嘭作響,那老婦人的動靜更尖利了:“開門吶兒子,咋的,你們是想吃獨食還是怎麼著?虧得老孃還一直照看著丫蛋,早知道你們這麼不孝,老孃就該生剝了她!”
李丫蛋聽了這話,更是嚇得一哆嗦,居然把腦袋藏到了我腿邊上,不敢露頭。
我見他們並沒有咋呼的意思,便揮手收了剔骨刀,氣息也隨之斂去,朝野豬靈兩口子拋過去一個威脅的眼神,壓低了聲音對李丫蛋道:“去開門,要是你敢胡說,你爹孃就死定了。”
李丫蛋雖然害怕,但看了看她爹孃,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哆哆嗦嗦的上去開了門。
屋門一開,一陣陰風呼嘯著捲進屋來,一個看起來已至耄耋之年,生得鶴髮雞皮的老太婆陰笑著飄了進來,瞥見我們四人個個完好無損,不禁一愣,但隨即眉開眼笑。
“哎呀,我就知道我大兒子最是孝順,不可能逮著了活羊就忘了老孃……”
她說話時,渾濁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轉,在我們四人身上不停的掃來掃去,見我們一點也沒有害怕的神情,她桀桀怪笑:“咋的,難不成,你們不知道如何下口麼?”
野豬靈忍不住開了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