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老小子倒行逆施,想仗著人多毀了我們,我不殺他,我們就得死。”
“哦,用你們的話說,這應該叫正當防衛?”
我一聽就樂了,這位爺是想替我平反還是怎麼著,怎麼覺得他想替我開脫呢?
“沒錯,大人訊息很靈通啊,知道陽間正在重修法典,正當防衛不再是擺設了呢。”
他微微把身子往前俯,目光裡透著一絲玩味的看著我:“你可知道,這裡是陰司?”
這話,猶如一盆冷水,一下就把我澆了個透心涼。
陰司法典大多數是以因果量刑,也就是說,不管我為什麼殺人,殺孽總要算在我身上,甚至那些直接因我而死的人,也都是我的孽債。
嘈,要判就痛快的判,既然你打算依法嚴辦,那跟我聊特麼啥正當防衛?耍老子呢?
我正琢磨著要不要罵人的檔口,他拿起桌案上的驚堂木,在手裡擺弄著,淡淡的道:“按律,當打入無間地獄,永不開釋。”
兩側陰兵齊齊一聲低吼,十餘支長戟頓在地上,咣咣兩聲震響,震得地上石磚碎裂,屋頂瓦片直顫……
雖然我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苦澀,老子一輩子斬妖除魔,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真特麼搞笑,真特麼可悲!
然而,沒等我自怨自艾,他又不鹹不淡的開口了:“孽債算清了,現在算算你積下的陰德吧。”
我眼前頓時一亮!
論陰德,老子就算成不了佛,也足以把莫勳攆下臺,自己坐上都監的寶座。
可沒等我高興起來,他又一盆冷水潑了過來:“別高興太早,功過不相抵,之前的陰德換你來世的福報,只有事出當日的陰德才能抵消你欠下的孽債。”
我一口老血湧上喉頭,差那麼一點就噴出來!
這特麼什麼人吶,怎麼當上的大司判?
只見他翻著案頭的賬本,煞有介事的嘟囔著,好像我當天積下的陰德有多難統計一樣,可是天知道,老子當日除了跟蘇城拼命,壓根沒幹過其他積德行善的事兒,要是一定說有,那就只能說幫了洛凝風他們,成功助他們擺脫了困境。
然而,就在我垂頭喪氣的當口,他突然輕咦一聲,停住手上的動作看向了我。
“你竟然救了他?”
我不報任何希望,甚至都沒搭理他,他愛玩就讓他玩去,老子沒工夫跟他逗哏。
“妖龍澤應是你救的吧?”
我忍不住點了點頭:“都說那蘇城倒行逆施了,他帶著族人把澤應堵在自家老巢裡,讓人家堂堂一條龍,憋屈了近百年,為的就是把人家扒皮抽筋。”
“可澤應是妖族,救他算不得積德吧?”為免他潑我冷水,我先把他臺詞給搶了。
誰知,他豎起一根指頭擺了擺,表情愈發值得玩味了,那模樣就像在嘲笑我,搶臺詞的工夫練的太差……
“妖祖澤應,百年前曾以龍身撞塌懸鏡崖,傾瀉山石堵住了決口的江堤,使七個縣免受洪水肆虐之苦,救黎民數十萬,功德足以封神,連地藏菩薩都曾褒獎過他,稱為義妖!”
聽他不慌不忙的說完這句話,我心裡忍不住狠狠一震,這麼說,老子不用死了?
可隨即我卻更絕望了,抬起頭死死的盯住了他,這丫的,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跟外邊那個姓裴的老頭子串通好了在玩我?尼瑪,一萬個紙人吶,我還是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