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裝卸臺四周一片狼藉,只有幾個殘存的照明燈還亮著,一些斷裂的電線不時爆起一團團火花,破爛的掘進工具丟得滿地都是,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似的。
我們本來已經做好了激戰的準備,可面對這般景象,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亮子,你覺得這是什麼情況?”
“莫非黑家兄弟倆翻臉鬧內訌?”劉敏亮皺眉揣測道。
“扯淡!”我瞪了他一眼,率先向通往鎮靈碑大廳的岔路走去。
進入岔路不久,就發現了明崗,但都是些小嘍囉罷了,不等他們發出警報,就被蔣家人給抹了脖子,我們沒費多大的工夫就靠近了鎮靈碑的大廳。
遠距離窺探,大廳裡的情形弄得我們全都一愣。
只見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渾身浴血,披頭散髮,左手一把斷劍,右手一支權杖,背靠鎮靈碑,勉強支撐著身子,卻在放聲大笑:“少特麼跟道爺繞彎彎,想要蠍杖就來拿啊!”
雖然他笑得張狂,氣息卻已經起伏不定,鮮血順著手持的短劍不停的淌到地上,明顯經歷了一場激戰,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但看到此人,我心裡卻不由一動。
這不是上次我摸進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個與伊凡頂嘴的長河麼?
我還清楚的記得他說過的話:“這裡是中國……到了我們的地頭,就得按我們的規矩來!”
雖然這話很對我的脾胃,可我要是沒記錯,這小子是黑龍教派來輔佐黑巫教的漢奸,跟伊凡頂嘴或許是因為利害相關,但因此打起來是不是有點過了?
圍在他身前的足有三、四十人,卻並沒見到那個狼獾伊凡,為首者是個身穿墨色金邊巫師袍的人,背朝廳門,從我們的角度看不清他的長相,卻聽他冷笑:“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當然敢,有什麼是維克多大巫不敢做的,不過你今天就算說破了天,道爺也不會任由你糟盡我們這些天的心血,想用它破碑,你就動手吧,只要你受得起上尊的怒火!”
他這麼一說,維克多似乎有所顧忌,沉默下來。
而我卻盯上了他手中的權杖,那分明就是一支巫師用的權杖,不知怎麼被他搶到了手裡,他說話的時候,把權杖紮在了腳下的倒五芒星陣中,杖子的下端綻放出了鮮紅的光芒。
顯然,維克多之所以沒有痛下殺手,並非顧忌他口中的上尊,是他手裡的權杖令眾巫師投鼠忌器,不敢過分威逼。
可我看不出這東西有多大的威能,竟能強行破開鎮靈碑?
上次我見到長河時,他就是因為不肯強行破碑,才與伊凡頂嘴,此刻又豁出命去,搶奪對方破碑用的利器,若不是明知我方沒有這麼一號人物,我甚至懷疑他是我們打入敵人內部的零零七了。
可他既然不是我們的人,又為什麼要拼死護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