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您當年的病早已痊癒,再無後顧之憂。但您這幾年起居不定,飲食無度,體內積累下的寒氣卻是個麻煩,要是我沒猜錯,偶爾早起的時候您會幹嘔吐水,少則一杯,多則不計,對吧?”
方文斌拿起保溫杯呡了一口溫水:“嗯,也去醫院看了,還以為只是胃病,按你這麼說,又該怎麼調理?”
“此事不難,我家傳一套針灸之術,每天早午晚施針一次,每次只需一刻鐘,大概三五日便可將寒氣徹底祛除,只是這幾天,我得時刻跟著您,以免這期間您再遭寒氣侵襲,那可就真的難辦了。”
方文斌聞言沉吟起來,隨即微笑道:“你是怕他們報復我吧?”
我無奈苦笑,但凡身居高位者,大多都能洞悉人心,在這種人面前扯謊,實在不容易。
方文斌僅用一天一夜的時間,便將鄭天奇為首的十數名貪腐分子連根拔起,按常理,不太可能有餘孽逃脫,遭到報復的可能性自然也大大降低。
但關鍵是,事關黑龍教,豈能以常理度之!
從他走出祥雲製藥的廠門至今,我始終寸步不離的跟著,就是防著他們狗急跳牆。
如果因為我的緣故,牽扯到方文斌,就不是簡單的因果問題,而是會在我身上積下一筆大大的孽債,就算我餘生吃齋唸佛恐怕都化解不了。
這並非危言聳聽,如果方文斌只是個尋常領導,即便遭到報復遇害,我也最多被記上一筆因果,可一位清正廉潔的好領導所積累下的功德幾乎無法估量。
別的不提,光是早上那一次,整個祥雲集團的人都對其感佩萬分,其功德就難以數計。
我之前就說過,害死身有福報、功德的人,孽債必會隨之加身!
天道昭彰,可不會管你是間接還是直接!
既然被揭穿,我也不再掩飾,笑著點頭:“也有這個意思……”
不等我說完,方文斌就哈哈一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親當初也非要陪我三天,可之後我不也是平安無事?”
說著,他走到窗前,將早晨急著離開時未曾拉開的窗簾一把扯開,夕陽的餘暉頓時將整個房間照得通亮,卻也令四壁染上了一絲血色:“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我方文斌這二十幾年來,從未擔心過這些!”
“甭管他什麼鄭天奇、劉天奇,只要他做了有愧於黨,有愧於國家的事,都別想過得了我這一關,至於他們那些見不得人的伎倆,能奈我何?”
這一刻,他的身形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極為高大,言辭裡更是透著一股子慷慨豪氣。
“我不管,這保鏢我當定了,您可別想攆我。”
無奈之下我只得使出當初對付師父的伎倆,耍起賴來。
方文斌身邊常年沒人陪伴,見我執意要留下,便也沒有勉強,笑呵呵的道:“你堅持留下也可以,後天就是你嬸子的忌日,方晴也要回來給她母親上墳,你們正好借這個機會認識認識,哎,這丫頭……”
剛說到這兒,他的電話響了,他衝我一攤手,然後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