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根本不相信我懂醫術,而且讓一個不知根底,幾乎不可能有行醫資質的人在醫院裡出手救人,也完全不合規矩,甚至會因此被告上法庭。
他之所以點頭,一是看不慣馮媛媛那副嘴臉,二是確信馮勾豪已死,就算我看不好,也不會對醫院造成任何影響,馮媛媛再難纏,也不可能因此抓住醫院的什麼把柄。
而馮媛媛即便再怎麼不要臉,此時也沒法攔我,畢竟我是要救人,何況她也不信我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她只是一臉不屑的冷笑:“你個窮要飯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弄壞了我哥的遺體……”
我沒理他,對高院長道:“事不宜遲,那就開始吧。”
說著,我輕輕拍了拍林凝香的後背,林凝香勉強撐起身體看著我,面露疑惑。
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讓楊樹過來扶著她,我則跟著高院長等人走進了病房裡。
高院長十分謹慎,雖然之前確定了馮勾豪已經死亡,但還是再次與其他醫生聯手給屍體做了檢查,但幾人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認定馮勾豪確實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隨後他轉而問我,需要他們提供什麼支援。
我笑道:“一套銀針足矣。”
幾人雖然都是難以置信,卻還是依言給我找了一套銀針過來。
我讓他們清退了圍觀者,病房外除了院方醫療小組的五個人,就只剩馮媛媛母女和周律師、公證員,以及楊樹和林凝香。
我叫來楊樹,叮囑他一定堵住病房的門,我起身之前不準任何人入內。
然後又讓人把所有窗簾都拉上,只留了病房裡的一盞床頭燈,確定一切都妥當了,我才掀開了蓋在馮勾豪身上的白布。
馮勾豪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的年紀,雖然已經瘦得眼眶深陷、兩腮凹癟,但眉宇間仍舊透著一股正氣,沒陷入夢魘之前,應該算是個很英俊的男人。
只是可惜,他雙眉略短,眉尾如掃把狀散開,山根雖正,卻未入印堂,人中很窄,嘴唇略薄,雖然不算是短命相,卻也是個天生福薄之人。
林凝香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肯定也早已看出了他的命數,但情到深處,又哪還管得了這些?她或許不知道,很可能正是她這個“貴人”的出現,令天生福薄的馮勾豪消受不起她帶來的富貴,才間接導致了他的英年早逝。
不管怎麼樣,畢竟也是段姻緣,既然讓我撞上了,怎麼說,也應該成全他們一次。
即便不可能圓滿,總也好過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吧!
我捏起銀針,拈動著刺入了他的額頭,七針落定,我深吸一口氣,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暗暗將一支剔骨刀釘在了腳下與床邊中間,確保擋住了外邊眾人的視線後,我刺破了食指,以陽氣包裹著一滴指血,射在了腳下的剔骨刀上。
我不會起死回生的醫術,但我會走陰追魂!
雖然這麼做有些冒險,可為了給林凝香了結這段姻緣,索性就拼上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