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遊過之處,面板變得鮮紅,絲絲縷縷的怨氣也從毛孔中散了出來。
她那尖利的嚎叫聲,幾乎要把牆上的鏡子震碎。
我本可以遮掩掉這種刺耳的動靜,以往我也都會那麼做,但這回不行。
事實上,我還有意放慢了“剝皮”的速度,讓這瘮人的聲音傳得更遠,更響亮些。
我要讓所有鬼魅妖邪都知道,老刀聖雖然不在了,新刀聖依舊能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足足讓她叫喚了五分鐘,我才揚手一抓,剔骨刀從她心口鑽出。
刀尖上就像挑著一張灰黑的“人皮”,帶著一蒸騰的黑氣,從韓能的身體上剝離出來。
“人皮”剝除之際,韓能的身體仰天而倒。
我兩指夾住剔骨刀,擲於腳下,刀鋒入地,哆的一聲插進了地板,而刀上挑著的那張人皮卻蠕動著,掙扎著想要擺脫刀尖的鉗制。
我不急不緩的道:“我問你今個是不是你的七七,也算為了你好,過了今晚,你可就沒了投胎的資格。”
楊樹此時才鬆開捂著耳朵的手:“師哥,這種惡靈,何必費神送她下去,直接打散算了。”
還沒等我開口,那人皮一陣劇烈蠕動,裡邊傳來那東西有氣無力的聲音。
“大人饒命,我趙妍冤啊……”
我嗤笑道:“你冤?今晚來的要不是我們師兄弟,才真會多出兩個冤魂。”
“大人您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想害人,而且這韓能死有餘辜!”
我不置可否的看著已經不成人形的她,等著她的下文。
“韓能假借招聘的名義把我騙來,綁在他家裡,天天對我施暴,還拿刀割我上身下身,做那事的時候,他就拿手指捅我傷口,我叫的越慘,他就越興奮……”
我聽得一震,難怪她身上這麼大的血腥氣,竟是這麼來的。
要知道,被掐死、吊死之類的死法,即便成了怨靈,身上也不會有這麼重的血腥味,在新房聞到血腥時我就知道她死時必定見了血,卻沒想到會這麼慘。
然而更讓我聽不下去的還在後邊。
“後來我死了,可就算死了他也不放過我,我魂魄出竅,眼看著這個畜生玩弄我的屍體!”
“我不甘心,我家在老黑山,大學剛畢業,為了找個離家近的工作,好照顧我癱瘓的爸,才會被這個老畜生許下的待遇騙到東寧來,如果就這麼死了,我爸怎麼辦!”
“可能是老天在幫我,不知怎麼,我竟然又能自由出入自己的身體了。老畜生不知道我已經死了,居然逼我嫁給他兒子,說這樣我就能名正言順的留在他家,只要我給他生個兒子,給他家延續香火,他就放我回去。”
“天知道,我只想扒了他的皮!可我做不到,我就算變成鬼,也沒法殺他,但我的能力一天比一天強,我只能等。”
“只要他晚上不在家,我就從身子裡出來,想回我家看看,可我發現怎麼也走不出市裡。但我在街上游蕩的時候遇上了一些別的鬼,他們告訴我,我只是個玄境怨靈,是走不掉的,遇上鬼差我還會被拘到地府裡去。”
“他們告訴我怎麼躲過鬼差,也是從他們那裡知道,想要永遠躲過鬼差,回到我家,以前只有您的師父才能做到,但是現在,大人您有沒有這份本事就不好說了。”
說到此處,趙妍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做磕頭狀:“大人,我從來就沒有要冒犯您的意思,剛才那麼做,也只是想試試您的水平,求您,請看在我無辜慘死的份上,幫我回家吧,我求求您了!”
她這番話,倒也真是聲淚俱下,而且是鬼腔,特感人,只聽聲音,就不禁讓人心生惻隱。
楊樹已然聽得動了憐憫,看向我:“師哥,要不,咱積點陰德?”
我冷冷的看著楊樹,直到他被看得臉皮抽搐,才怒道:“天真!知道什麼叫鬼話連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