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個念頭卻很清晰,東方紅的事,我不能再瞞著他了。
我讓謝志堅拿過我換下的衣服,從裡兜把東方紅的羅盤翻了出來,交給了他。
這東西,打從我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天晚上,我就揣兜裡了,可直到此時才有機會拿出來。
隨後我將那天在要塞地下的經歷,詳細告訴了他。
他聽完之後,沉默了。
我和謝志堅也都沒吭聲,就靜靜的等著他的反應。
他起身走到窗邊,背手看著窗外的夜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才回頭對我道:“雖然我早有預料,但沒想到真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謝謝你們,有機會,帶我去他的墳上祭拜一下吧,也算了斷這份師徒情。”
“什麼?了斷?”
“對,早該了斷的。”
事涉師門隱私,他沒有說的意思,我們自然也不好追問,不過麻達嶺要塞的確還要再去一趟,不為別的,因為鎮靈碑的碑紋被我給弄丟了……
那些照片都在我那部泡了水的手機裡,現在手機都扔了,自然是沒法再找回來了,不過之前我壓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大不了捉個小鬼子當祭品,再跑一趟要塞就行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恐怕我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蟹子……”
謝志堅努力做出搞笑的神情:“哎,楊導有什麼事,您吩咐。”
我卻沒了往日那玩鬧的心情:“拿紙筆來。”
“怎麼著,楊導難道要即興賦詩一首?”
“滾,快點的。”
謝志堅一臉不明所以的出門去,轉眼便拿了個一本病歷夾回來。
我坐在床上,一邊回想一邊畫,謝志堅和洛凝風則一左一右的看著我,隨著我腦海中閃過的一幅幅畫面,麻達嶺要塞的地下路線圖漸漸浮現在紙上。
“蟹子,帶洛大師下地祭奠東方老爺子,找回大玄空斷掉的傳承的事,就交給你了。”
“之前的路線我相信你一定能記得,我就不說了,你還記得過了那個車站,後邊有個迷宮吧,你來看,這是入口,我把走法歌訣就寫在這兒了,記住……”
我話還沒說完,謝志堅突然咆哮起來:“你夠了!”
他這一嗓子震的我耳膜生疼,我愕然看向他,卻見他臉色發紅,怒不可遏的看著我。
“我告訴你楊林,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是絕不會替你帶這個路的,你記住,你才是嚮導,你要對自己的工作負責!”
我沉默了。
謝志堅越發火大,指著我的鼻子大罵:“你丫別忘了,你可是跟老子白紙黑字簽過合同的,現在事情弄砸了,你就特麼想撂挑子不幹,想的美!”
“你要是個爺們,就別把事情往別人身上推,別跟我提辭職,合同上寫的明明白白,不經我允許,你敢擅自離職就是違約,所以,你現在想辭職,門都沒有!”
他發狂似的咆哮著,但幾句話沒說完,就已經語不成聲,忍不住轉過了身去。
面對如此激動的他,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要說他這是捨不得我,我信。
因為我也捨不得丟下他,丟下楊樹、劉敏亮、關寧、耿家哥倆,還有小雪、嘯天,以及我的道場、行會、還有行會里的一眾兄弟,捨不得丟下他們獨自一個人下去給他們趟路。
但我知道,世事從來不會以我的意志為轉移,我不想,就能不去麼?
我轉頭看向洛凝風:“洛……”
洛凝風不等我開口就打斷了我:“別問我,我又不是律師,沒法替你打這個官司,不過我知道,中視的違約金,你小子肯定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