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的是,不是渡邊孝的魂魄有能力抗拒搜魂術,而是它也不知道出路。
或許是我奢望的太多了,這蛤蟆窖深淵本就是絕地,哪來的那麼多出路,即便渡邊孝擅長五行,卻也不可能無中生有,否則黑龍教也不會選在此地困死我楊家一脈了。
我倆選了塊合適的地方刨了個坑,拿石頭墊了底,把紀靈埋了。
又從祭壇邊上撬了塊石料刻上了她的名字,一切弄完,楊樹站在墓碑前久久不語。
我也不催他,而是眯著眼,一遍又一遍的掃過洞窟的每個角落。
這洞窟四壁猶如刀削,高達五六十米,而且頂端是弧形的,天窗開在中央,除非我倆能化身壁虎,或者肋生雙翅,否則就甭想飛得出去。
而來時的那個洞穴塌陷得十分徹底,剛才坍塌時有煙塵遮掩看不清楚,此時煙塵散盡,可以看到洞口外堆積的落石如小山一樣,憑我們倆徒手挖,一年半載或許都不夠。
這回是真沒轍了!
我無奈的在紀靈的墳前坐了下來,笑著對楊樹說:“甭憑弔了,待會兒黃泉路上走快點,說不準還能追得上她。”
楊樹其實也已經意識到了我們面臨的結局:“你搜那小鬼子的魂,也沒找出辦法是嗎?”
我聳了聳肩:“這世上,很多事情本就是無解的,今個恰好讓咱倆撞上了。”
“血月出,妖孽現,這都能碰上,不知是咱倆運氣太背,還是怪咱們沒有看黃曆的習慣。”
楊樹默然無語。
我笑問:“咱們這算不算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楊樹氣鼓鼓的道:“出什麼師,你勉強算是出師了,我呢,我連個毛都還沒學到!”
我笑了,這小子就是這樣,你永遠摸不著他的思路。
他索性躺了下來,頭枕雙手看向洞窟上方:“一定會有妖孽?”
“這誰說得準?”
“那咱們還有多少時間?”
“月上中天吧,滿月照進來的時候也就差不多了,也就再有半個小時?”
“師哥,我能不能求你個事兒?”
“啥事你說。”
“這半個小時,你讓我消停一會兒,別嘟囔了行麼?”
我笑著瞪了他一眼:“以前你可從沒嫌我嘮叨。”
“那是因為我想著,我還有大半輩子時間,讓你浪費點就浪費點吧,可現在就剩半個小時了,我想把時間用在刀刃上。”
“用在啥上?”
“想我的小靈靈。你以為誰都像你呢,孤家寡人的連個念想都沒有!”
“滾,我有關娘娘。”
“丫丫個呸,你自己信嗎?我看你就把娘娘當成了……”
他話剛說了一半,洞窟中突然傳來一聲低沉而冗長的蛙鳴,那聲音,好似從地底傳來,卻又好似從洞窟的四壁後響起,在這半封閉的洞穴之中,迴盪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