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的工夫,那邊已經傳來渡邊孝發瘋似的嚎叫。
但我並不擔心楊樹。
式神出,則陰陽師必盡全力操控,否則斬殺不了對手,式神就可能會反噬!
渡邊孝無法分心對付楊樹,而其他三個狗才,豈能奈何得了楊樹這個風一樣的男子……
楊樹果然沒讓我失望。
沒過多久,式神風一刀失手狠狠砍在地上,鋒銳的刀刃突然爆碎成了漫天飛旋的黑氣。
我見狀忍不住大笑出聲。
與我的笑聲相對的,則是渡邊孝氣急敗壞的吼叫。
我偷眼一瞥,見楊樹這小子竟已斬斷了其中一塊結界石上的結界繩,正繞著他們飛竄,抽冷子又向另一塊結界石撲去!
唯一能對付楊樹的三橋,已然暴死在洞裡,現在的他,無人可制!
隨著另一根結界繩斷裂,式神風如遭雷擊,六臂中的兩臂突然化作邪風崩散。
不,準確的說,還留下了兩條纖細的手骨,卻是竹節與白布纏繞成的傀儡手臂。
老子豈會錯過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趁著它一刀砍空的機會,猛竄上去,抓著它那竹竿手,用了個千斤墜,藉著身子下墜的力量使勁一折。
咔吧一聲脆響,那曾經差點要了老子性命的手臂,被老子一折兩段!
我順勢將半截竹竿猛戳向它脖子,本來只想藉機逃開。
不料,這一戳居然像戳進了豆腐裡,直接把它脖子捅了個對穿。
它揮手來抓,我趕忙開溜。
等我甩開它,回頭再看時,式神風早已不復剛才的威猛,六條胳膊斷了一條,還有四條變成了竹竿,三個腦袋全都變得模糊不清,好似一團濃霧糾結在那裡,正漸漸散去,脖子上還插著根竹竿,好似被串上籤子準備上架燒烤的鵪鶉,走起路來都已經栽栽愣愣不利索了。
儘管它還在咆哮著朝我衝來,卻再也追不上我了。
再看楊樹,僅僅兩個照面的工夫,楊樹已然剁掉了四塊結界石上的繩索,只剩渡邊孝腳下的那根還沒得手。楊樹正像個跳馬猴子一樣繞著結界石亂竄,而渡邊孝站在上邊拿符咒打他,可惜處處打空,被楊樹牽著鼻子一會兒往東一會朝西,已然轉得快懵了圈。
而那松浜三人見勢不妙,早就繞開我逃往洞口那邊去了。
我被這殘疾式神風絆著,也無暇去追他們,只好高聲催促楊樹:“快把他給我揍下來,他站那麼高幹雞毛,跟誰倆裝大個呢?”
但渡邊孝畢竟精通五行,儘管已經黔驢技窮,可短時間內,楊樹也奈何他不得。
彼此僵持了足有十分鐘,渡邊孝終於耐不住兩線作戰,轉而只求自保。
如此一來,我面前的式神風立刻崩潰,化作一個僵硬的竹竿傀儡軟塌在地。
我怕楊樹有失,急忙衝了過去。
此時渡邊孝已經無路可退,一身破衣爛衫,帽子也丟了,雖然還揮舞著那根竹鞭,一對眼珠子卻在眼眶裡不停打轉,暈的都快成鬥雞眼了,搖搖晃晃隨時可能栽下來。
見他這副德行,我終於鬆了口氣。
可就在我收拾心情,準備停手逼供的檔口,忽聽身後傳來刺耳的雕鳴,一個難聽到了極點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姓楊的,你回頭看看,看我手上是什麼!”
我猛回頭,見數十米的空中,一隻食獅鷲正繞圈盤旋,背上坐的,正是剛才逃走的松浜。
而讓我瞳孔驟縮的卻是那食獅鷲利爪之中抓著的,竟是一身道袍,鬢髮凌亂的紀靈!
我心裡大驚,咬著牙才勉強穩住心神。
可楊樹卻已大驚失色,大叫著衝了過去:“紀靈,你怎麼……”
紀靈被食獅鷲的利爪抓在腰背上,疼得泣不成聲:“我……我擔心你們,就溜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