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渡邊孝急了,從寬大的衣襟裡抽出一根手指粗細的竹鞭,鞭頭上還繫著一串鈴鐺。他一邊揮舞,一邊唱誦著什麼,鈴聲細碎,卻猶如魔音穿腦,聽的人心神不寧。
然而,那鐮刀卻毫不停頓,徐徐向他頭頂壓下。
渡邊孝額頭見汗,舞得更急。
可惜他反應還是遲了一步。
就在他高高舉起竹鞭,仰頭大喝之際,飛旋的鐮刀,帶著七戾器壓到了他頂門三尺!
他那竹鞭應該是他性命交關的重要法器,竟勉強頂住了鐮刀。
可四周飛旋的戾器,卻好似絞肉機的刀片,繞著他的身體噗噗一陣狂轉,將他那肥大而華麗的狩衣,攪得化作片片碎布,一時間白的青的,漫天飛揚,煞是好看!
只聽他一聲悶哼,身形飛退,兩步竄到了最後方的結界石上。
一直守在他身後的松浜見狀大驚失色,趕忙上前扶住了渡邊孝,一臉討好的上去噓寒溫暖,雖然聽不出他說了什麼,但看神情也知道是諂媚之言。
但他這下可算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渡邊孝被我整得正窩了一肚子火,正沒處撒呢,抬手一巴掌把松浜扇得直懵。
儘管如此,松浜還是一個立正,低頭受教:“嗨!”
被尥蹶子踢了,還得恭恭敬敬的站好,讓人接著揍,真是夠賤。
雖然渡邊孝穩住了身子,可那一身破布條子加上渾身血口子的狼狽模樣,楞把我看笑了。
眼見他臉色發青,疼得渾身哆嗦,卻還在咬牙切齒的德行,我趕忙笑著勸他。
“渡邊桑,我們公平一戰,不要生氣!”
“巴嘎!你死啦死啦地喲!”
“臥槽,你咋罵人呢?”
我一邊笑著懟他,一邊收回了黑心鐮和所有戾器。
渡邊孝退到結界石上之後,它們也突不進那結界之內。
看來不毀掉結界石,我很難佔得了上風,畢竟人家是早有準備。
正如我預料的一樣,渡邊孝被我譏諷得動了真火,撩動他那竹鞭銀鈴,飛快的吟唱了幾句,隨即狠狠一揮竹鞭,高聲長吼:“式神風!”
隨著他的吼聲,洞窟中陰風四起,一陣尖銳的風嘯聲中,渡邊孝的身後,黑風咆哮,竟形成了一個高達數米的黑色龍捲,龍捲之中,一尊三頭六臂的威武神像緩緩浮現了出來。
這東西比起尋常寺廟裡的神像也矮不了多少,身上纏滿了了破碎的黑色布條,三個碩大的頭顱個個青面獠牙,頭上分別帶著鑲滿閃亮珠玉的金冠、銀冠、銅冠,六條肌肉虯結的粗壯手臂上戴滿了銅環,手中則各持雙刃斧、鬼頭刀、日本刀等等利刃,刃口閃著森然寒光。
雖然它下半身完全隱沒在黑風龍捲裡,但顯露出的軀體,卻和有血有肉的真人沒什麼兩樣,尤其是那陰冷而猙獰的氣息,比起任何妖邪鬼魅來都毫不遜色,在身軀完全顯現的一刻,那三顆巨頭同時仰天長嚎,淒厲的嚎叫聲,震得整個洞窟都在不停的顫動。
我頂著狂暴的陰風站在那裡,一步也沒有後退。
但心裡卻沉得像是掛了一百顆秤砣。
這就是陰陽師的主要戰力式神麼?
老子看著,怎麼跟真神也沒啥區別呢!
渡邊孝此時徹底拋開了他那儒雅的面具,滿臉猙獰的邪笑著緊盯住了我:“自古以來,中華一向自稱天朝上國,可每一次,在我大和神族的戰刀之下,都會屈膝跪拜,苟延求生,變得像狗一樣聽話。”
說到這裡,他突然露出赤裸殺意:“讓我的風,教你怎樣做一條聽話的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