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我環顧深淵四周的群山,才輕嘆一聲:“應該就是這裡的山神。”
“還帶這麼玩的?”
“在山神老爺的門口玩這套,人家不樂意很正常。”
“那怎麼辦?”
“讓守田的老頭罵兩句,你還不偷他家苞米了?”
我和楊樹小時候沒少偷人家苞米、土豆烤著吃,我估計不光我們,某些人肯定也幹過。
瞅啥呢?說的就是你!
我之所以覺得這裡就是小地府,除了這百聞未曾一見的驚世風水之外,再就是因為這影響我刀讖術的山神意志,既然傳聞中的山神都現身了,那小地府的其他傳聞,也未必就假。
苦中作樂也得有個限度,笑鬧過後,我倆收拾心情,把包裡的吊索和鉤爪拿了出來,繞山尋了一處借力點比較多的地方,藉助鉤鎖緩慢向下。
每找到一處踏實的借力點,我們會把鉤鎖扯下重新固定,然後再繼續向下,不然以我倆帶的這百十米的芳綸耐高溫繩,還真下不到這深淵內部。
越是向下,溫度越低,當接近那層盪漾不散的霧氣的時候,我們已經用了一個多小時,而且此地已經呵氣成冰,崖面上也覆蓋了一層薄冰,爪鉤如何固定成了個問題。
在一處借力點卸鉤鎖的時候,楊樹一不小心用力太猛,將巖壁抓脫了一塊。
頭頂嘩啦一聲響,數塊落石從近百米的高空挾著雷霆之勢朝他砸了下來!
這要是砸上,不死也傷!
儘管楊樹靈巧的像猴,可無奈腳下借力點比巴掌大不了多少,根本沒地方讓他閃轉騰挪,只能眼睜睜的瞅著那石頭呼呼而下。
我在旁看得真切,急忙甩出三稜刺,於半空將兩塊可能會砸中他的石頭擊碎!
但石頭爆開的聲響太大,竟引得下方霧氣之中傳來刺耳的雕鳴。
我和楊樹盡皆駭然,半空無處借力,要是跟這帶翅膀的畜生糾纏起來,我們必然無幸!
我們是有能力斬殺巨鷲,可如果它們足夠聰明,去叨我們的吊索,那就慘了。
“快走,躲進霧裡!”
我顧不上多說,單手抓著吊索飛速下滑,另一隻手抄住了飛回來的三稜刺,準備拼命。
可不等我滑進霧裡,濃霧爆開兩朵,兩隻翼展足有十米以上的巨大食獅鷲破霧而出,在霧氣上方盤旋尋索,雖然地方太大,暫時還沒找到我們,但那是遲早的事。
楊樹眼尖,瞥見離我們不足五米開外的崖壁上有個足以容身的窟窿,伸手一指:“看那兒,能不能蕩過去?”
我也看到了那窟窿,雖不知是什麼洞,但眼下只有冒一次險了。
“走!”
我腳蹬巖壁,兩個晃盪就踏足洞口。
可一落腳,我就心知不妙,洞口邊緣的石塊光滑得像是井口吊繩的地方,必然有東西常年出入才會形成,而能在這小地府懸崖峭壁之上出入自由的東西,恐怕不會太善良。
楊樹已隨後跟來,我無路可退,只得握緊三稜刺往裡挪了兩步。
洞中腥氣撲鼻,一股子冷騷的味道嗆得人幾欲窒息。
我閉氣停腳,回手捂住了楊樹的嘴。
打了個危險的手勢之後,我倆分作左右,向這看起來極深的洞穴裡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