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性也拉開椅子坐了進去:“我打賭,你肯定沒想到,我們不但沒和鬼子兵糾纏到一起,反倒假扮憲兵直接闖到了這裡,你來不及做其他反應,才不得不親自出手。”
東方紅點頭附和:“我本來打算讓你們跟這些鬼子兵比劃比劃,等到了我這裡,就算不兩敗俱傷,也總會累個半死,這樣咱們才算是公平。畢竟我這把老骨頭,跟你們這樣的小年輕比不了。”
“沒想到啊,你小子竟然這麼奸詐,不到十分鐘就混到了我眼皮底下。”
我笑著打斷了他的感嘆:“所以你就打算將計就計,也扮成憲兵攔截我們。如果我們沒識破你,站到一邊向你敬禮,你路過我們身邊的時候,肯定會突然出手偷襲。”
東方紅竟笑著拍起了巴掌:“不錯不錯,後生可畏。還是那句話,你們人數上本來就佔了優勢,又年輕力壯的,要是不帶點傷,跟我這老頭子較量起來,豈非有失公平?”
“不過話說回來,即使要假扮,我難道不應該扮那個當官的少佐?”
“你又怎麼知道,他身後的警衛才是我本人?”
“頂在前頭的容易挨槍子,這個道理,我這種當過兵的人比誰都清楚。換了是我,我也肯定會假扮衛兵,而不是為了一點虛榮,頂到前邊去。你是地師,又是大玄空派裡有數的高手,如果還看不破這點虛榮,又豈能達到聖境巔峰。”
話到這裡,東方紅喘息已定,臉上的笑容斂去。
“看來我猜的沒錯,小謝已經把我的事情,跟你透漏的差不多了。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是黑龍教把你送到我手上,拜託我在這裡了結了你啊?”
我笑了,我早知道他剛才跟我一通廢話,是在拖延時間,爭取喘息之機。
但老子何嘗不是?
“您老想多了,先不說陸俊自己代表不了黑龍教,就算能,他們這次,也所託非人!”
所託非人四字出口,車廂頭上的掛鐘噹噹敲響,我身上的氣息也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聖境氣息造成的威壓,遠不是兩個乾屍鬼子所能承受得了的,剛才還端槍指著我的兩個衛兵,在我有意的針對下,身體突然瑟瑟發抖,手上的槍也不自覺的放了下去。
眼見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檔口,東方紅卻突然抬起了手:“等等!”
“怎麼,您老還有遺言?”
“年紀輕就是容易衝動,難道你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談和的可能?”
“哦?怎麼談?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難道您老打算黑掉陸俊的錢?”
“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明白,錢不重要,夠用就好。”
說完,他嘆道:“何況我只是答應他儘量幫忙,咱們進來的時候,我已經替他出過力了。你運氣好躲了過去,那是你自己的造化,可不算是我有負所託。”
我心裡冷笑,果然洞口塌方是他動的手腳:“那岔路里的嘆氣聲……”
他哈哈一笑:“不過是一部錄了音的手機。”
我醒悟過來,他趁我在前邊探路,在岔路洞頂動了手腳,他這樣的聖境地師而言,想讓洞頂塌方分作輕重兩次,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他早就料到,第一次小塌方驚動了眾人,謝志堅肯定會讓我這個熟悉地情的人前去檢視。
然後他掐算好時間,拿手機錄了個嘆氣聲,設定成鬧鈴或者之類的,扔進岔路最裡邊的房間,在我前去檢視的時候發出聲響吸引我,正好可以引我入套。
好陰毒的計劃,好縝密的心思!
以此看來,那個尖叫一聲把我引出岔路的黃影,非但不是罪魁禍首,反而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不會傻到把這事對他提起,就讓他以為我是警惕性高,或者運氣好吧。
我故作意動的問:“那您老想讓我做什麼?”
“你看,我之前不是已經跟你提過,帶我去那些小鬼子被燒死的地方。”
我這才徹底明白了這老東西的想法。
引黃皮子害我不算他親自出手,他親自出手設計塌方之後,我都能僥倖不死,那他也就不算虧欠陸俊什麼了。也正因為這樣,才有了後來他私下找我談帶路的事情,當時我沒察覺,現在想來,那就是他的試探,如果我答應了他,也就不用他在這裡冒蒙亂撞了。
可我能帶他去那個地方麼?
世人都以為,當年在這座麻達嶺要塞裡負隅頑抗的小鬼子,最後是被蘇聯紅軍一把火燒死在裡面,這不僅是官方說辭,也是讓世人深信不疑的解釋。
但只要真正進過第三層要塞的人都明白,所謂的灌汽油燒死日軍,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先不說日軍在建造要塞的時候,就已經設計了極為完備的排水渠道,汽油灌進來,很快就會被引入暗渠之內排掉,即便沒有排掉,像第三層要塞這麼龐大的空間,得灌進多少汽油才能讓裡邊的人無處可藏?
他們的確是被燒死的,不過卻是在要塞最核心的地方,被五臺山靈明大和尚的九幽業火,燒死在鎮靈碑前,成了活祭鎮靈碑的第一批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