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姐。”黑眸掠過鋒利的光芒,“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說,關於我的事,是他告訴你的,又或者會說,他的母親會很反對我們在一起,我會成為他的累贅,帶給他一系列的災難?”
葉凝微愣:“看來冷老闆是個明白人。”
“呵。”冷卿禾笑容微諷:“且不說我跟他有沒有在一起,就算在一起,哪怕我帶給了他災難,那又如何?我情他願,與外人何干?”
“你......”葉凝沒想到會如此,本以準備妥當的話突然沒了思路。
“葉小姐來對我說這些話,是因為對他還心存情義?還是說只是單純的心有不甘和嫉妒?”本就漂亮的眉目間,透著一股攝魄般的冷豔,讓人不敢直視。
“因無法達到我這樣的生活,所以心生嫉妒?不滿他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所以心生惡意?”赤裸裸地戳穿,猶如冰冷刺骨的水將全身澆透:“如果他喜歡的是一個不如你半分的人,或許,你就不會有這麼大的心理落差吧?”
葉凝聞言,瞳孔驟然一縮,臉上寫滿了厭惡。
她厭惡冷卿禾看穿了她的心思。
更厭惡她神色平淡,好像一切都入不了她眼的模樣!
“你喜歡他,是喜歡他這個人,還是喜歡他的光環?”並不關注對方的臉色如何的變化,冷卿禾繼續道:“葉小姐,冒昧問一句,如果他如今落魄,並無這些光環,你還會喜歡他嗎?”
葉凝的臉色,煞白一片。
她來此的目的很明確,不過是想讓她難堪,讓她知難而退,可萬萬沒想到,她將她看得透徹,說出的每一句都像是帶刺的鞭子抽打在她的身上。
她以為這個女人,不過就是個仗勢的繡花枕頭。
是她低估這個女人了!
“我是為了謙珩好,跟我喜不喜歡沒有任何......”被鞭打的狼狽,讓葉凝不得不極力地辯解。
“葉小姐,恕我直言,好聚好散,給彼此留份體面的回憶,不好嗎?”冷卿禾淺淺地飲了一口果汁:“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卻沒想到如此愚蠢,他如果知道,曾經喜歡的女人竟是如此,你說,他會不會很後悔,當初喜歡了你?”
“冷卿禾!”被激怒的人狠狠地握緊了雙拳:“你憑什麼這麼說!”
“憑什麼?”雙眸抬起,嘴角勾勒出的弧度分外刺眼:“就憑你不知分寸肆意挑釁,不知輕重隨意報復,不分是非惡意誹謗,不知所謂自以為是。”
“葉小姐,這些理由,夠不夠?”
怒火攻心,身子微微有些顫抖,葉凝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崩潰和恥辱。
無視著滿身的怒氣,冷卿禾懶懶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還請葉小姐離我遠些,我跟他之間如何,與你並沒有任何的關係,何必將自己擺得那麼高,非得管這個閒事。”
“你!”葉凝滿臉通紅,舉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冷卿禾掃了一眼那雙因用力而青筋暴出的手:“我勸葉小姐還是稍安勿躁的好,畢竟今天是陪了陳少出席的,陳少為了你也算是用了心思,剛剛你的表現意欲何為想必自己最清楚,要是一時衝動做了什麼有損顏面的事,豈不是對不起攏了半天的人心?”
冷卿禾所言,正是葉凝所顧忌之處。
若不是衝著這一點,這巴掌,她今天一定不會忍得住。
“這麼熱鬧?”陳佑遠一把將人攬住,瞧著葉凝起伏的胸膛和呼之欲出的眼淚,三分心疼七分不快,道:“冷老闆,怎麼說她也是我陳少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是不是該給我點面子。”
“既是陳少的人,就請陳少帶回去好好教導,至少讓她知道,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人,不該惹。”冷卿禾覺著累了,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想著出去透透氣。
“麻煩讓讓。”
陳佑遠氣急,“別以為仗著有人給你撐腰,就不把誰都不放在眼裡,我陳少也不是吃素的,真扯破了臉,指不定誰先給誰跪下!”
冷卿禾哼笑:“陳少好歹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這種小孩子的幼稚話還是少說的好,我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若不想忍的時候,便不會忍了。”
“哦?”此刻的陳佑遠並不想在葉凝面前失了面子,“葉小姐這是向我宣戰了?”
“該怎麼理解,陳少隨意。”繞過阻擋的人,冷卿禾緩走幾步:“好心提醒陳少一句,這溫柔鄉是舒服,但也別得意忘形,不分青紅皂白亂聽了枕邊話,為此要是毀了老人家一輩子的基業,怕是難辭其咎了。”
聞此,陳佑遠轉頭看了一眼葉凝,想說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裡。
冷卿禾走遠了些,再回頭時,葉凝正靠在陳佑遠的懷中,想必正在訴苦。
這個女人不傻,說服不成便改為了激將法,以為為此她會遷怒於她,好引起陳佑遠的注意,陳佑遠為了面子,自會替她出頭,看了好戲不說,還加劇了她跟陳佑遠之間的矛盾。
如果是心浮氣躁的人,很容易被她帶偏了路,幸好這些年她多少磨鍊了一些心智,不至於被牽著鼻子走。
活動尚未開始,避開喧囂的人群,冷卿禾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下,耳根子頓時清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