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確實纏人了些,但自始至終也沒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竇初開的年紀喜歡一個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只是對於他而言,不該發生的事情就不該在不合適的時間發生。
自小嚴格的家教,從不允許他輕易犯錯,更別說像她這樣任性妄為。
想起了她臨走之時的傷心,扔下袋子時強裝著沒哭的樣子,心裡莫名地不舒服起來,奔到門外,想著將丟棄的東西再撿回來。
只可惜,被當成垃圾收走了。
他想跟她道個歉,可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她走了,離開了學校,走之前的那幾天,她好像刻意地躲著他,不再跟他說話,不再主動地靠近,繞著走的樣子像在避一個瘟神。
他就更後悔了。
早知道就不該用詞如此犀利,她也不過是個女孩子啊。
沒有機會的道歉,曾後悔了好長一段時間,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歉意也隨之而散,之後偶爾會想起,也只是感嘆一番。
原以為從此一別兩寬,沒想到還有再見的機會。
還真是報應......
當初他不肯給她說話的機會,如今她不肯給他解釋的機會,當初他躲她不及,現在她避他不見。
一定是造化弄人啊......
“就算過去你倆有什麼恩怨,也不至於到現在還耿耿於懷,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林知許頗為清醒:“我覺著這裡面應該有其它的什麼事,只是她不願意告訴你而已。”
背影早已消失不見,季謙珩猶在恍惚,煩悶再次襲來,這樣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麼接。
“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怎麼想的?”
“不知道。”
“你要不知道,我就去追了啊,我突然有種一見鍾情的感覺。”
明知道對方說得是玩笑話,季謙珩仍認真的回應:“想都別想。”
林知許笑出聲,原來看著兄弟如此糾結的樣子,是這麼的好玩。
“凡事你都很清醒,也是個慎重的人,怎麼到了她這裡,你就亂了分寸了,每回問你都是不知道,還是好好想想吧,要是真的喜歡,那就去追。”
“追?”
“追!這俗話說得好,烈女怕纏郎,你要真為了她能捨得下這張臉皮,希望還是很大的。”
季謙珩終於忍不住笑了:“我怎麼覺得你小子今天就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
“那你就冤枉我了。”林知許勾了人往回走:“我真是好心好意,本就沒想到你們能遇到,誰知道你們緣分這麼深,這麼大的地方還能撞見,我也是想出來撒泡尿,無意中聽見的。”
無意?藏在角落裡探頭探腦,這叫無意?
季謙珩也不想拆穿他,只道:“我以為你會講一番大道理。”
比如他們之間的不同路,他們之間的身份差別,他的前途,她的傳言......
“老子不喜歡講那麼多的大道理,等到哪一天老子也有了喜歡的人,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只要她也喜歡老子,老子就一定要跟她在一起,管那麼多幹什麼。”
一席話說得季謙珩心下暢快了許多,得此兄弟,不枉此生。
“不過話說回來。”林知許又失了正行:“看這架勢,想要抱得美人歸,恐怕很難啊。”
人生走到今天,季謙珩發現,恐怕這是唯一讓他毫無信心的難題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或許是因為上次的不歡而散,又或許是他沒有理清自己的思緒,季謙珩覺得,不見,也許是對的。
只是那個女人的身影,時常在腦海中盤旋,怎麼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