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
“未曾想,你不過往京城去了一趟,便成了這等人物。”
柳珺頗為感慨,說道:“當初陸慶跟你對了一刀,也不過平分秋色,如今,你卻已是真正的神仙中人。若陸慶見了,不知作何感想。”
秦先羽道:“大人謬讚。”
秦先羽原是要直奔陳家,後來聽聞柳大人相邀,與此事相關,便即答應。可他卻也並未跟隨那群侍衛而來,而是自家運使身法而至,未過半盞茶,便來到了柳府所在的城池。
以馬車緩慢行走,來到這裡,也須半日功夫,但他已是龍虎真人,這般速度已不算快。
秦先羽素來性子溫和謙遜,此刻臉色頗不好看。
柳珺見了,心知這小道士父母被人挖開棺木,心境難以平靜,當下只嘆一聲,說道:“此事我已盡力,不讓陳家對你們這一脈族人施壓,奈何陳家給了上萬兩銀子,讓秦姓族人把字也簽了,如此便是一樁買賣土地的交易,在明面上,連我都不好干涉。”
略微頓了頓,柳珺語氣低沉,說道:“至於暗地裡,我派陸慶前去,領府中八位內勁高手,往陳家探了一探,結果那八位高手盡數落在了陳家,他們拼死抵禦,才算讓陸慶逃出生天,可陸慶脫困時,背後被遙遙打了一掌,對方雖是受阻,倉促發力,且隔空一掌,力道不強,奈何此人畢竟武道造詣太高,陸慶捱了一掌,恐命不久矣。”
“連陸慶都出事了?”秦先羽皺眉道:“隔空一掌,內勁外放,莫非武道大宗師?”
“正是武道大宗師。”柳珺點頭說道:“若是尋常時,便是武道大宗師。本領再高,也敵不過豐行府的許多兵馬,敵不過萬千箭矢。可惜此人背後有修道中人的影子。”
秦先羽微微閉目,深吸口氣。默唸靜心訣,平復心境。他心境原本如同湖泊般,時而有些漣漪,但並無太多波盪,然而這一回遭遇的浪潮太過洶湧,才致使心境動盪至今,未能平復。
“陳家躋身世家之流,至今已過百年。勢力不算龐大,但是百年經營,可謂根深蒂固,正因如此,總是自恃世家身份,明裡暗裡作些齷蹉手段,族中子弟常違背聖朝律法,氣焰張狂。”
柳珺徐徐說道:“我早有心剷除陳家,只可惜數年之前出了變故,正是這人來了豐行府。入住陳家,讓我頗為束手,後來查清此人武道大宗師的身份。再查清楚他身後竟是倚靠著修道之人,束手無策,請了欽天監之人過來。”
秦先羽朝著一旁看了一眼,淡淡道:“看來欽天監的名頭,也不響亮了。”
內中傳來些許笑聲,有個中年道人走了出來,躬身施禮道:“拜見道君。”
秦先羽淡淡道:“你是什麼官職?”
中年道人笑道:“保章正,正八品,記錄天象變化。略有占卜吉凶之能。”
欽天監之人,雖是八品小官。然而卻是修道之人,有道法神通。縱為柳珺這等一品大員,掌管一府,堪稱劃地封王的人物,也要十分尊敬,生恐怠慢半分。
這中年道人,一見秦先羽,就如此禮敬。饒是柳珺早知秦先羽在京城闖下了一番名頭,卻也有些恍然如夢之感。
秦先羽看著他,緩緩道:“居然連你這位地煞人物都親來豐行府,那位武道大宗師真是習武之人,還是修道中人?連你都對付不了?還是說他來歷當真那般不凡。”
“來歷自是不凡。”中年道人說道:“確實連我欽天監都不得不顧忌三分,至於這位高人,確為武道大宗師,尋常人難以擒拿,只有我這地煞級數的修道人才能把他拿下,哪知才要動手,就發現他背後有人來了。”
秦先羽問道:“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