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她受分離之苦,相思之痛,他心有愧疚,“念念,讓你受委屈了。”
沈唸的心就像一張白紙遇到了火,窸窸窣窣地捲了起來,酸酸澀澀的,極不是滋味,又高高興興地承受這一切。
她的手抱得更緊了,聲音貼著他的胸膛發出來,“那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怎麼補償?
緘默片刻後白忱把問題返回給她,“那你想要什麼補償?”
沈念仰起頭,其實她很緊張,但話卻是脫口而出,“我還想要你再吻我一次。”
下午的那次接吻,更多的是衝動,不帶任何一絲情慾的。但現在不一樣,時間不對,地點不對,氣氛更不對。
沈唸的心臟就像被安裝上一步馬達,快得她的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
空氣中被點燃了一團火焰一樣,而白忱抬起她下巴的手指又是涼涼的,沈念在冷熱中被拉鋸著,不管是她的意識,還是她的身體,她都做不了主。
“白忱?”
“噓。”晦暗的光線中,白忱的氣息越來越濃,他的唇擦過她的額頭,她的鼻尖,然後輕輕柔柔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冬天的夜晚是最不講情面的,連灑下來的月光都像是冰凍三尺,可心暖的人永遠都不懼怕這樣寒冷的天,寒冷的夜。因為他們心有所向,靈魂有處安放。
那天晚上,白忱說她還未滿十八歲,最後所有的情動都止於一個又一個纏纏綿綿的吻。
也是那天晚上,白忱把所有的熱情和溫柔給了她,讓沈念在後來荒涼無度的十年風裡雨裡地過,卻對自己的選擇毫無悔意,也毫無懼意。
“現在很晚了,你快點睡。”
白忱拉下罩住他眼睛的手,“明天可以在飛機上睡。”
“哥哥。”沈念感動,頭一暈智商就掉線,“我一定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考入哈佛大學!”
白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怎麼這麼傻?傻成這樣還妄想考哈佛也是不容易。”
“……”沈念揮起拳頭抗議,“哥哥!”
“傻子。”白忱一個吻封住了她所有的怒意,“哥哥喜歡你傻。”
……
……
這是她第二次在機場送別白忱。一樣的不捨,但這次的心情不像去年那樣沒著沒落的。
從機場回來,沈念就發了瘋地讀書。至於懷疑她和蔣何談戀愛的事,因為根本就是空穴來風,最後她媽也跟她不了了之。
後來,沈念發現十七歲的自己還真的是天真。以為只要願意,世界就可以按照自己設想的運轉。
只要她喜歡白忱,白忱也喜歡她,只要她努力考到美國去,剩下的就全是和白忱幸福快樂的生活。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天不遂人願、人不遂人心,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事與願違。
拿到託福和sat的成績後,沈念和白一帆、陳冰攤牌說也要去考哈佛。她以為一切都是板上釘釘,和兩人商量不過是走個形式。
那天,她拿出託福和sat的成績,再說出留學的計劃時,她看見她媽臉上陰鬱的神色,心裡沒來由地不安起來。
後來她才知道她的預感有多準。
看著她的成績,白一帆的神情倒是驕傲,“沒想到咱們的念念也這麼優秀,叔叔也算對你爸爸有所交代。對了,和你爸爸說過了嗎?”
白一帆的態度讓沈念放下一絲忐忑,“還沒,之前我和我爸有說過的。”
這就是白一帆的人品。他從不斬斷沈念和沈宏之間的聯絡,甚至還主動帶沈念去見沈宏。他的寬容大度在一定程度上修補了沈宏和陳冰一家三人支離破碎的關係。
沈念猶豫一會兒,提起了敏感的話題,“我爸說了,我要是能去美國讀書,他願意給我出學費。”
“不不不,”白一帆笑聲爽朗,“雖然你一直叫我叔叔,但在我這裡,你和白忱一樣,都是我的孩子。白忱的學費是叔叔出的,你的學費沒道理叔叔就不出,對不對?”
“叔叔……”
白一帆抬手,“跟你爸爸說,我很感謝他的心意,但是這個不要跟我搶。”
“還有,有白忱在美國,以後你們兄妹倆可以相互照應,叔叔很放心。”
一直沉默著的陳冰突然開腔了,“放心什麼?”
白一帆詫異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