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資事堂裡,官家不出的情況下,能訓斥寇季的,唯有寇準。
其他人倒是有資格訓斥寇季,但他們不會開口。
他們得顧及寇準的面子。
寇季見寇準發怒,趕忙道:“那囚犯是純孝之人……”
“純孝之人,也不能罔顧國法!”
寇準怒吼的喊。
其他人跟著點點頭。
寇季趕忙又道:“他還是個孩子,若是判了秋決,太可惜了。”
“秋決?”
寇準一愣,黑著臉道:“有命案在身,縱然是純孝之人,也得依法辦理。”
寇季愕然道:“失手殺人,該咋判?”
寇準聽到這話,還沒開口,在他身邊的丁謂樂了,“失手殺人,當刺字,徒千里。你一個提刑司的判官,居然連朝廷律法都不懂……”
寇季二話不說,拱手道:“多謝丁相的判詞。”
寇季當真不知道失手殺人該如何判?
他知道。
他之所以裝傻充愣,就是為了幫狄青討一個有身份的人的判詞。
丁謂上當了,給出了判詞。
有內庭三宰的判詞,就說明這件案子,內庭已經問過了,也給出了結論。
再有人想翻案,只能去告御狀,請官家出面了。
問題是,以趙恆如今的身子骨,就算張綸把登聞鼓敲破了,他也不會出現。
寇季得了丁謂的判詞,一點兒久留的意思也沒有,拔腿就跑。
丁謂愣愣的看著寇季離開了資事堂,良久以後,拍著腿,嘆息道:“上當了……”
“自己蠢,能怪誰?”
李迪不屑的撇撇嘴,損了丁謂一句。
丁謂冷哼了一聲,懶得搭理他,低著頭開始處理自己的政務。
資事堂很快,又現如到了忙碌的場面中。
對於寇季為一個囚犯求判詞,眾人都沒有細想。
對他們而言,一個囚犯的生死,還沒有他們桌上隨便一本奏摺重要,根本不需要在乎。
寇季進宮求的兩件事,都圓滿達成,他喜滋滋的出了皇宮,坐著轎子又回到了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