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在擔任武臣之首的時候,就有宮中行馬的權力。
如今出任了文臣之首,自然也具備了宮中行馬車的權力。
似王曾、陳堯佐、陳堯諮這三個老臣也有。
只是他們平日裡一般不動用。
一是為了提醒趙禎,他們還年輕。
二是為了不脫離群眾。
官場之上,做不到像是寇季一樣一騎絕塵,就得穩穩的紮根在群眾當中,不然很容易被針對。
畢竟,上面的位置遠遠沒有下面的位置充裕。
上面的人不讓位,低下的人就沒辦法上去。
一個蘿蔔一個坑,不清除一個蘿蔔,是沒辦法空出新坑的。
寇季坐著馬車一路到了後宮宮門口,就看到了王曾帶著十數個文臣,穩穩的跪在後宮宮門口。
寇季略微掃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中間有一些人,跟王曾一樣,是心懷家國天下的,也有一些人是準備討好趙潤,博得擁護之功的。
寇季下了馬車,拿著放在車轅上的食盒,走到了跪在最前面的王曾身邊。
在其他官員注視下,緩緩的蹲在了王曾身邊。
王曾跪了一天了,身軀有些顫抖。
見到了寇季,有氣無力的問道:“你是來陪老夫的?”
寇季果斷搖頭,“我不會幹這種蠢事。”
王曾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猛的瞪大了眼睛,喝道:“你覺得老夫在幹蠢事?”
寇季毫不猶豫的點頭。
王曾吹鬍子瞪眼的喝道:“老夫在維護國本。”
寇季直言道:“你清楚維護國本的代價。”
王曾冷哼道:“為了大宋,老夫縱死無悔。”
寇季嘆氣道:“可壽王很冤枉。他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卻要因為你們的愚蠢而受苦。”
王曾朗聲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壽王乃是皇室嫡長子,天生身負大任,自然也要經歷常人難以想象的磨礪才行。”
寇季沉吟了一下,感慨道:“這話其實有些偏駁,有些人一樣身懷大任,但並沒有苦過心志、勞過筋骨、餓過體膚。”
寇季指了指自己,道:“我就是這樣的人。”
王曾不屑的道:“這才過去多久,你就忘了自己在夏州遇刺的事情了?”
寇季搖著頭道:“那個是完全可以避免的。純粹是因為掃蕩的將士出了疏漏,才讓西夏人抓到了可乘之機。
所以有沒有那次刺殺,對我坐上高位都沒有任何影響。”
王曾咬牙道:“所以你在告訴老夫,聖人說的話是錯的?”
寇季聳了聳肩膀,直言道:“只要是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祖父也經常犯錯,他自己也承認,你不信的話我寫一封信遞到韓地去,讓他親自給你說道說道。”
王曾臉色一黑,冷冷的道:“你既然不願意陪著老夫一起,那你就回去吧。”
寇季點點頭,將食盒推到了王曾面前,道:“你把東西吃了,我立馬走。”
王曾瞪著眼道:“你見誰諫言的時候會邊吃東西邊諫言?”
寇季沒有任何猶豫的指了指自己。
王曾破口大罵道:“你就是個不要臉的,你不算。”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我親手做的。快嚐嚐,錯過了,以後可就再也吃不到了。到了九泉之下,說不定會氣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