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出了書房,對門口的僕人吩咐了一聲。
“蔡公今夜怕是要留宿在此處,你找個人,輪番伺候著。”
僕人答應了一聲,趕忙去找人。
寇季又對守在門口的王安石和曾鞏道:“你們兩個,也別在這裡站著了。院西有一排廂房,裡面的東西一應俱全,你們挑一個住進去。”
王安石和曾鞏恭恭敬敬的對寇季一禮。
“是……先生……”
寇季擺了擺手,打發了他們,邁著步子離開了此地。
王安石和曾鞏在寇季走後,對視了一眼,眼中有狂喜、有疑惑、也有鬥志。
曾鞏率先開口,“你對咱們這位先生怎麼看?”
王安石沉吟了一下,道:“嬉笑怒罵皆浮於臉上。”
曾鞏疑惑的看向王安石,問道:“這算是什麼評價?”
王安石小大人似的揹負起雙手,感慨道:“在我大宋朝堂之上,能將嬉笑怒罵皆浮於臉上的人可不多。
算上咱們先生,就兩人而已。”
曾鞏瞬間明白了王安石話裡的意思。
王安石是在告訴他,寇季做事隨心所欲。
而處在權力場上,能隨心所欲的人,便是處在權力最頂峰的人。
曾鞏讚歎道:“先生年紀輕輕就位居宰相之職,自然有過人之處。”
王安石感嘆道:“豈止是有過人之處……”
曾鞏再次疑問道:“你這又是何意?”
王安石坦言道:“我原以為,他會因為我出身的緣故,將我拒之門外,卻沒想到他根本沒有問我的出身。”
曾鞏沉吟道:“興許他早就知道……”
王安石失笑道:“我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縣,到了汴京城,連他的門都進不了。”
曾鞏盯著王安石道:“你是說,他收下我們,跟門第無關?”
王安石點著頭道:“民間盛傳,他收狄青為義弟,是因為曹家貴女早就看重了狄青,特地請他從中抬一抬狄青的身份。
如今看來,有失公允。”
曾鞏跟著點頭道:“確實有失公允。但是說他拒收壽王,總不會有假吧。我爹說了,若不是曹公臨死之前留下遺澤,壽王怕是進不了他的門牆。”
王安石道:“汴京城裡有人說他是自抬身價……”
曾鞏吐槽道:“那是因為他們想進寇府門牆,卻進不來,所以說酸話。”
王安石又道:“朝野上下,想拜入他門下的人,恐怕車載斗量吧?”
曾鞏鄭重的點頭,“他若是開門收徒,恐怕一些在朝的官員都會上門拜師。”
“可是那些人沒有進來,我們卻進來了。”
王安石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爍著兩團火焰。
曾鞏激動的點著頭。
“我爹當時只是一句戲言,沒想到真成了……”
“是啊!做夢也沒想到。昨日我們還在春滿堂跟人爭鬥,今日就超過了他們太多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