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夷簡見此,盯著寇季開口道:“寇季,王位並非兒戲。官家留下你,已經冒了天大的風險。若是再留下劉亨,那到時候其他幾個人人人效仿。
那朝廷封的什麼王?”
朝廷封王,旨在削弱謀朝篡位的風險。
若是朝廷在封了王以後,還允許寇季、劉亨、種世衡等人留在汴京城。
那封王跟不封王,沒區別。
朝廷將他們封王,封出大宋腹地,就是為了減少他們對軍中將士的掌控和影響。
而不是削弱他們宗族對他們的支援。
寇季等人若是封王以後,還不離開汴京城,不離開大宋腹地。
那他們就能一直保持著對軍中的掌控和影響。
像是高懷德、曹彬、潘美、石守信等人,在太祖杯酒釋兵權以後,依然保持著對軍中的影響和掌控。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歷經三任官家,而家門不衰。
若不是寇季培養了新將,立了新軍,取代了他們幾家在軍中的影響和掌控。
趙禎想要整頓皇親國戚和武勳的話,也沒有那麼容易。
所以,想要徹底的剝奪寇季等人對兵馬的影響和掌控,只能讓他們去邊陲,去就藩。
他們若是不去就藩的話,那朝廷封王根本沒有半點意義。
趙禎在封王的時候,呂夷簡等一眾文臣沒有拼命阻止,也是因為他們知道封王背後的真正意義。
如今劉亨要毀掉這個意義,呂夷簡和王曾自然不能答應。
寇季聽到了呂夷簡的話,沉聲道:“我自然知道朝廷封王的意義,可劉亨跟我們都不同。
他在我大宋早已沒有了舊部,也沒有掌控我大宋任何一支禁軍。
他昔日的那些舊部,早就隨著這些年的調動,分散到了各地。
他如今能掌控的,就只有一群倭人。
所以他留在汴京城,對朝廷不會有半點影響。
不會影響朝中的政事,也不會影響兵事。”
呂夷簡沉聲道:“話雖如此,可此例一開,人人效仿,那朝廷可就有麻煩了。”
寇季嘆了一口氣道:“劉亨會以平民之身住在汴京城。期間不會干涉兵事,也不會干涉政事,更不會仗著之前的官身去做什麼。”
“即便如此……”
“我可以保證其他人不會效仿。”
“你拿什麼保證?”
“寇字夠嗎?寇字若不夠,效仿之人的腦袋夠不夠?”
“……”
聽到寇季此話,呂夷簡瞪了寇季一眼,不再開口。
趙禎思量了一下道:“既然四哥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朕不答應也不行。朕回頭會在給四哥安排的住處邊上,安排一處地方給他住。
除非他返回西陽,不然不得參政論政。”
寇季躬身一禮,“多謝官家……”
趙禎嘆了一口氣,“四哥你趕緊讓劉亨離開吧。一個王爵,跪在哪兒,有損我大宋的威嚴。”
寇季點了點頭,卻沒有急著去找劉亨,而是目光落在了呂夷簡身上。
“任由那些御史去辱罵一個王爵,有些過火了。”
呂夷簡不滿的喊道:“此事又不是老夫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