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削減了虛銜以後,趙禎和內廷的其他宰輔都十分默契的將虛銜定為了兩職。
每一個朝廷上的大臣,頭上最多隻能頂三個職,一個實職,兩個虛職。
寇季盯著樞密使的實職和龍圖閣大學士的虛職。
雍國公那是爵位,不在此列。
如今趙禎要給寇季加一個參知政事的虛職,加重寇季主次文試的分量,倒是合乎常理。
但呂夷簡三人聽到了趙禎的話以後,齊齊皺起了眉頭。
呂夷簡沉聲道:“官家,歷來文試和武試,都不能由一個人擔任主考,官家若是破開了先例,以後必然後患無窮。
寇季的忠心,臣三人不會懷疑。
他主持文武試也沒什麼。
可是以後的臣子是否忠心,官家敢斷言嗎?
若是他們中間有人起了異心,藉著擔任文武試的主考,將天下文武英才招攬到自己麾下。
我大宋江山勢必因此動盪。”
王曾和張知白皆贊同的點點頭。
他們的想法跟呂夷簡一樣。
此例不可開。
一旦開了,就很容易讓別有用心的人鑽空子。
朝堂上的一些潛在的規矩中,有許多陳規陋習,但也有許多十分有用。
文武試不能由一人擔任主考的規矩,就很有用。
趙禎自己也知道這個理,只是這一次,他不得不破一次例。
趙禎臉色略微有些陰沉的道:“朕意已決!”
呂夷簡三人臉色鉅變。
王曾有些惱怒的道:“官家,您這是在為我大宋招禍!”
趙禎拍桌而已,怒道:“還沒發生的事情,你們就拿出來約束朕,是覺得朕好欺負是嗎?”
“官家?!”
“夠了!就這麼定了,誰也不許再說!”
“……”
趙禎莫名其妙的發火,莫名其妙的暴躁,他丟下了一句話,邁步往資事堂外走去。
王曾咬了咬牙,撲上前去,準備抓住趙禎的袖子,趙禎卻巧妙的躲開。
等到王曾再去抓的時候,趙禎已經離開了資事堂。
王曾回過身,瞪著寇季喊道:“此事因你而起,你為何從頭到尾不說話?”
寇季心中暗歎了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的道:“你們壓根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呂夷簡在一旁道:“那你現在追上去,向官家辭了文試主考的差事。”
“哎……”
張知白嘆了一口氣,幫寇季解了圍,“官家看著像是在跟我們三人慪氣,所以寇季即便是追上去了,也無用。”
趙禎的表現確實像是在跟他們三個人慪氣。
所以張知白這麼說,也說得通。
呂夷簡和王曾二人信了張知白的話,不再為難寇季,他們二人對視了一眼,呂夷簡臉色陰沉的道:“必須想個法子,打消官家的念頭才行。”
王曾咬牙道:“去你府上商討一番,若是依舊想不出辦法的話,那就召集百官,一起去勸誡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