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苦笑,腰彎的更低。
寇季搬出了陳琳壓他,他只能服軟。
“國公爺何必為難奴婢呢……奴婢只能說,跟國公爺今日作的詞有關……”
寇季聽到了宦官的話,一臉愕然,“作詞?我像是會作詞的人嗎?”
說到了此處,寇季似乎想起了什麼,臉略微有點黑。
“狗日的柳永……”
寇季低聲罵了一句。
他今日還真做了一首詞,就是那首送給柳永的《愛蓮說》,他讓柳永拿著回去品鑑,沒想到柳永這麼快就洩露出去了。
宦官見寇季似乎生了柳永的氣,又低聲補充了一句,“此事跟柳公子無關……”
寇季聽到這話,臉色又變了,破口罵道:“狗日的陳琳……”
宦官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意識到他說錯話了,便不敢在多說一句。
寇季已經透過了宦官的話,猜出了《愛蓮說》是如何傳到趙禎耳中的。
很明顯是武德司的探子發現了此事,然後呈報了上去。
陳琳告訴過寇季,趙禎已經將各家府邸內的探子全部調走了,以後不會盯著滿朝文武。
可如今看來,趙禎是將各家府邸內的探子全部調走了,但各家府邸外的探子,依然還在。
陳琳當時告訴寇季的訊息只有一半,寇季當然要罵陳琳。
寇季罵罵咧咧的回到了府上,穿戴上了官服以後,坐上了宮裡來的馬車,急匆匆了進了汴京城。
等寇季到了東華門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略微有些發黑了,汴京城各處也點燃了燈火。
宦官提著燈籠,引著寇季入了宮。
寇季到了資事堂,就看到了呂夷簡、王曾、張知白三人已經到了,三個人正陪著趙禎品鑑什麼,臉上的神色各不相同。
他們的神色就像是看到了鮮花插在牛糞上了一樣,一臉的惋惜。
寇季入了資事堂,還沒有開口,也沒有施禮,呂夷簡就一臉嫌棄的道:“這首詠蓮的詞,你找何人代的筆?”
寇季在看到了三個人一臉惋惜的神色以後,就猜到了三個人正在品鑑《愛蓮說》,他肚子裡已經準備了一大堆的謙遜詞,也準備了一套說辭,準備將這首詞推到無名氏的頭上。
但他聽到了呂夷簡的話以後,就改變了主意。
寇季躬身對趙禎一禮,起身以後,瞥著呂夷簡不鹹不淡的道:“就不能是我自己作的嗎?”
呂夷簡毫不掩飾嫌棄的神色,“就你?”
王曾盯著寇季,一臉正色的道:“這首詞要真是你做的,老夫的位置就讓給你做。”
張知白嘆了一口氣,坦言道:“悟不出其中道理的人,做不出如此佳作,能做出如此佳作的人,必然已經悟出了其中的道理。
能悟出其中道理的人,無一不是大賢,你覺得你是大賢嗎?”
寇季被呂夷簡三個人一起聲討,一點兒也不慌張,他淡淡的道:“誰規定了,我就不能悟出一番道理來?你們說這詞是別人代筆的,那你們去將代筆的人找出來。
張公說了,寫這詞的人,一定是大賢。
既然是大賢,就不會岌岌無名,更不會甘心為他人代筆。”
呂夷簡三人被寇季駁斥的啞口無言。
趙禎坐在哪兒哈哈大笑,“朕早就說了,這詞是四哥所作,你們還不信。這詞要是旁人所作,早就被人傳遍了天下。
四哥學識雖然不如三位愛卿,可四哥的慧根卻不見得不如三位愛卿。
三位愛卿一生所作的詩詞多達數百首,四哥有感而發的作一兩首,不過分吧?
難道只許三位愛卿作詞,不許四哥作詞?”
趙禎這話,有點指責呂夷簡三人見不得別人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