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想法,寇季準備出書房去找向嫣商討此事。
寇季出了書房的門,發現天色已經晚了。
剛要邁步去後院找向嫣,就看到了伺候在寇忠院子裡的僕人匆匆趕到了他面前。
“少爺,忠伯去了。”
寇季聽到此話,心頭一沉,他快速的奔到了寇忠所在的院子,沒進院子門,就聽見了悲痛的啼哭聲。
寇季進了院子,就看到了院子裡的丫鬟和僕人正在小聲啼哭。
寇準紅著眼,在王曙的攙扶下,從寇忠的臥房裡走了出來。
“祖父……”
寇季急忙上前。
寇準情緒低落的道:“寇忠的喪事就交給你了。老夫近幾日不想在府上待。”
寇準大概是不願意看著寇忠的喪事,怕自己受不了,所以才要逃離此地。
寇季吩咐人將寇準和王曙送出了府,就跟匆匆趕來了向嫣一起,為寇忠操辦起了喪事。
寇季在府上的偏院裡設了靈堂,供給寇忠的一些老友和府上的僕人丫鬟們祭拜。
跪在靈堂上的是寇忠收的子嗣,也就是那位少年。
寇季雖然沒有跪在靈堂裡,但是卻守在門外。
寇季最終還是遵從了寇忠的遺願,並沒有從寇府大宅裡叫一個兄弟過來為寇忠守靈。
但為了表示心意,寇季以另類的方式為寇忠守著靈堂。
寇季為寇忠操辦喪事的事情傳出去以後,各種風言風語隨之而起。
各家權貴府上的僕人們,十分羨慕寇忠能遇到寇季這樣的主家。
因為以寇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能為寇忠一個僕人守靈,這在大宋朝是獨一份的事,也是難以想象的一件事。
但也有不同的聲音。
一些跟寇季不對付的人,或者別有用心的人,暗中散佈謠言,指責寇季身為主家,為一個僕人操辦喪事,乃是下賤的表現,有辱國體,有辱官聲,有損官威。
此事傳到了宮裡以後。
趙禎有些難以置信的詢問陳琳,“陳琳啊,你說說,四哥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一個僕人操辦喪事,還在府上設了靈堂。
汴京城內的那些權貴們還不都得罵他。”
陳琳一臉凝重的對趙禎道:“寇樞密是怎麼想的,奴婢不知道。但他能為一個僕人,做到這個份上,咱家佩服他。”
趙禎嘆了一口氣道:“朕知道四哥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只是沒想到,他會為了一個僕人,連自己的名聲都不顧。”
陳琳坦言道:“這正是寇樞密重情義的表現。他能為一個僕人捨棄名聲,他就能為官家您,捨棄性命。或許在寇樞密眼裡,情義比一切都重要。
官家能真心實意的將他當成兄長,不正是因為他重情義嗎?”
趙禎一愣,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有理。”
趙禎思量了一下,提筆揮毫,寫下了‘忠僕’二字,遞給了陳琳。
“你拿著此書,去一趟寇府,賜給寇忠,堵上那些胡說八道的嘴。”
陳琳見此,正色道:“奴婢代替寇忠,謝過官家隆恩。”
趙禎緩緩搖頭,“不必謝朕,寇忠伺候寇府兩代人,為朕輔佐了兩代忠良賢臣,又一生沒有娶妻,更沒有子嗣。
足可見他當得起忠僕二字。”
陳琳奉過了趙禎的御筆,沒有多言,拿著御筆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