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豈能為了幾個區區宮娥的性命,擔上汙名。”
趙禎看向了寇季怒道:“她們不過是奴婢,朕殺了就殺了,滿朝文武也不會說什麼。朕這些年杖斃的奴婢還少嗎?”
寇季憤怒的道:“她們是奴婢不假,但她們也是人。你此前杖斃的那些奴婢,是因為犯了錯,該死。但是洗衣房的奴婢是無辜的。
她們是為了你,為了你趙禎,為了你趙氏皇嗣傳承,才冒著生命危險說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實情。
她們不欠你什麼,反倒是你欠著她們一樁恩情。
我答應過她們,只要她們說出實情,我就幫她們討要一道放良文書。
眼下,我還沒有兌現承諾,就已經有人被暗害了。
屍骸,就擺在你的面前。
你現在盯著她,你告訴她,一個奴婢死了就死了。
你說不說得出口?”
寇季說完這話,撲到了趙禎面前,拽著趙禎的衣袖,拉著趙禎去看梅姑的遺骸。
趙禎盯著梅姑那空蕩蕩的眼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並非暴君,也非嗜殺之人,反而有那麼一絲絲的仁慈一直藏在心底。
他之所以說出剛才那番糊塗話,是因為他從寇季口中知道的一些內情,他接受不了。
他的情緒已經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梅姑那空洞的眼眶,驚醒了他。
讓他意識到,人之所有有眼珠,就是為了明辨是非,明辨忠奸。
梅姑無疑是一個忠僕。
背後藏著的那個黑手,無疑是大惡。
他不能讓忠僕屈死,也不能讓惡人的奸計得逞。
只是即便他心裡已經想通了此事,仍舊什麼也不想做。
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待著,一個人消化所有的悲傷,讓時間拂去他心頭所有的傷痕。
恍惚間,他說出了一句讓人難以置信的話。
“寶璽就在垂拱殿……你要寫什麼旨意,隨你書寫……”
寇季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寇季難以置信的盯著趙禎道:“趙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趙禎失魂落魄的道:“朕知道……”
“呸!”
寇季徹徹底底的惱了,一口唾沫就吐在了趙禎面前,趙禎瞪起眼,呆呆的看向了他。
“趙禎,你知不知道寶璽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大宋的江山社稷,你就這麼輕易的要交出去?你有那個資格嗎?
大宋江山社稷,那是太祖皇帝打下來的,不是你趙禎打下來的,你要輕而易舉的將它交出去,有沒有去太廟問過太祖皇帝?
大宋江山社稷,傳到你手裡,是你皇祖父、你父皇兩代人傳下來的,你現在要將寶璽交出去,你有沒有問過他們?
大宋江山社稷,能有今日之強盛,是歷代先賢們不遺餘力的治理出來的,是數萬萬將士們浴血沙場殺出來的。
在興慶府,你親眼看著那些將士們是如何作戰的。
他們捨生忘死的在城內外廝殺,頭斷血流,保的是誰的江山?
你趙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