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涿州兵變的訊息傳出來以後,通往涿州的各個關口,就被封鎖了,除非是朱能這種帶著聖旨出行的,其他人根本無法過關,自然沒辦法談聽清楚涿州的虛實。
在朱能愣神的時候,寇季繼續道:“官家要做事,自然會確保萬無一失,又怎麼可能留下話柄給你們抓?如今鎮守在涿州的兵馬,已經全部拿到了官家發放的足額軍餉和賞賜,官家也沒有因為兵變重處他們,你覺得他們是會向著官家說話,還是向著其他人說話?
軍中的一些將校,雖然被官家貶了官,可那屬於明降暗升,一個個指不定在背後偷著樂呢。
誰會站出來戳穿此事?
又或者說,誰敢站出來,得罪如今的官家?”
朱能緩緩回神,長嘆了一聲,道:“你和官家還真是算無遺策……”
說到此處。
朱能看向了寇季道:“不過石元孫作亂的事情,你們就算漏了吧?”
寇季抿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盯著朱能笑道:“你怎麼能確定,石元孫作亂,不是官家刻意而為呢?”
朱能愕然的瞪起眼,一臉難以置信。
“官家還能任**亂大宋江山?”
寇季淡然道:“官家只是想借此機會,讓該跳的人都跳出來,然後一網打盡。”
朱能一愣,沉聲道:“那豈不是說,此次參與到作亂中的人,早已落入到了官家的算計中?”
寇季淡淡的道:“官家身為人君,怎麼可能算計自己的臣子呢?我們只能說,一切皆在官家的掌控之中。”
朱能仔細思量了一下寇季的話,鄭重的點了點頭。
種世衡細細的品著寇季的話,並沒有開口。
朱能點頭過後,對寇季道:“石元孫叛亂,實屬罪大惡極,官家應該派重兵剿滅之。”
寇季哈哈一笑,“你就是為此事來找我的吧?”
朱能沒有隱瞞,緩緩點頭道:“我發現我就會領兵打仗,在樞密院裡勾心鬥角的,我真的適應不來。”
寇季笑著搖頭道:“適應不來,你也得適應。剿滅石元孫的事情,你就別想了,官家已經將此事交給了狄青。”
聽到了狄青二字,種世衡眼中閃過了一道異色。
倒是他對狄青有意見,而是狄青如今掌控的兵馬,正是他一手帶出來的種家軍。
所以提到狄青,種世衡難免都會關注一下。
朱能嚷嚷道:“狄青那小子能行?”
寇季笑道:“官家可是十分看重狄青的。”
朱能撇撇嘴道:“戰場上看的是誰能打勝仗,看的是真本事,可不是其他虛頭八腦的東西。”
寇季失笑道:“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接替狄青,去打石元孫。可官家如今已經將此事交給了狄青,我離宮的時候,官家已經派人將旨意送去給狄青了。
你難道還想阻止官家聖心獨裁不成。”
朱能臉色微微一變,正色道:“那可不敢……”
趙禎如今君威日重,是真的能夠震懾住群臣。
一套手段,整治了皇親國戚和武勳們,震懾了滿朝文武。
如今滿朝文武在私底下,也不敢說趙禎的壞話。
朱能替自己辯解之餘,小聲的嘟囔道:“我是真的在樞密院待不下去了。我這個腦子,在戰場上跟敵人鬥鬥心眼還行,在樞密院裡跟那些下屬們勾心鬥角,是真的不行。
難保有一天,就被那些下屬給坑了。”
朱能說這話,並不是真的不會跟人勾心鬥角,而是懶得為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跟人去勾心鬥角。
算計來算計去的,到頭來也落不到多少好,還不如打一仗來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