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處理了皇親國戚,處理了武勳,已經讓文臣們感覺到苗頭,所以他們中間有些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給趙禎施壓了。
沒有一點點徵兆,說給你難堪,就給你難堪。
像是挑釁,也像是警告。
可無論是寇季,還是趙禎,都不是喜歡被人挑釁和警告的人。
君臣二人在城門樓子上沒待多久,各自返回了各自的居所。
兩日後。
劫掠江寧府等地八家一字交子鋪的匪徒,被押解進了汴京城。
中途雖然遇道了幾次截殺,但他們依然完好無損的被押解回了汴京城。
雖說有不少人服軟了,也不再跟石元孫合謀。
可依然有人派人去截殺了匪徒。
為的,是減輕自己身上的罪責。
只是,他們明顯做了無用功。
因為那些匪徒到了汴京城以後,寇季審也沒審,直接依照趙禎和張知白二人給的名單,前去抓人。
貪汙軍餉的、參與劫掠計劃的,一家也沒有放過。
即便是曹府、李府,寇季也派人去抓人了。
曹府、李府的門人、族人,只要是犯了錯的,早就束手就擒在府上等候。
寇季派去的人一到,他們就主動將人犯上交,並且獻出了一些財物,作為贓款。
其他那些服軟的武勳們,就沒那麼簡單了。
一個個幾乎都被抓進了刑部大牢。
他們雖然服軟了,但趙禎要剝奪他們其中一些人的官爵,需要一個藉口,所以他們必須配合。
寇季帶著人足足忙活了十餘日,才將汴京城內的武勳們梳理了一番。
朝中的高官厚爵,特別是武臣當中的高官厚爵,一下子去了一大半。
汴京城內的浪蕩子、紈絝子弟,也不見了蹤影。
不管是被牽連到的,還是沒被牽連的,一個個都被家裡人約束在府上,不許出去禍害人。
汴京城的治安,一下子好了近四成。
有好事的百姓,居然在汴京城裡傳揚寇季不畏權貴的好名聲。
寇季知道此事以後,也是哭笑不得。
不過他沒有去向百姓們解釋,自己也是權貴之一。
寇季處理完了一切,向趙禎去交旨的時候,趙禎正在訓人。
隨著皇親國戚和武勳們被整治,滿朝文武對待趙禎的態度,越發恭謹了,趙禎的威嚴自然也因此增加了不少。
寇季進入到了資事堂,就看到趙禎一臉深沉的坐在座椅上,盯著侷促不安的站在資事堂中的新任戶部侍郎章得象。
“把你剛才的話,再跟朕重複一遍……”
章得象年近五旬,慈眉善目的,像是廟裡供著的那種神像,看著也很富態,大方臉。
面對趙禎極具威嚴的喝話,他眉頭稍稍一低,道:“啟稟官家,從各府抄沒的錢財,如今已經裝滿了國庫,餘下的錢財,沒地方可放……臣想奏請官家,再借寇府一用……”
趙禎輕哼了一聲,章得象的腰立馬又向下彎了幾分,“朕已經下令讓你們戶部攜手工部,一起重鑄了一次國庫,為何還是不夠用?”
章得象垂著頭,沒有說話。
趙禎想要發火。
寇季趕忙出聲道:“臣寇季參見官家,此事並非戶部的錯,乃是臣此前急於製造火器,在工部準備著手重鑄國庫之前,從工部借調了一些人手。
所以才耽誤了他們的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