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萬帳的小部族族人,勉強能湊出一萬之數的兵馬。
寇季的命令還調動不了折家軍,所以他只能調動一切他能調動的兵力,北上抵禦遼人。
劉亨聽完了寇季的話,沉聲道:“我一會兒就帶青塘的兵馬,先行一步,趕去黃河邊上,幫忙抵禦遼人。遼人雖然兇惡,但是我們先後調遣了這麼多兵馬趕到黃河邊上跟他們鏖戰,他們一時半會兒也過不了黃河。
所以你不必擔心。”
寇季嘆了一口氣,道:“西北的邊事,雖然讓我憂心,但還沒到讓我憂心忡忡的地步。我真正憂心的是,如何將折惟忠已經西去的訊息,告訴楊家老太君。”
劉亨聞言,愕然的瞪大眼,“折惟忠死了?”
寇季點點頭,道:“不然你以為遼人是如何攻破麟州的?遼人就是抓住了折惟忠身死,折家軍群龍無首,暫時無人調動的時機,攻破了麟州城。
若是折惟忠不死,即便麟州城兵馬不敵遼人,他也能暫時從其他地方,借調一部分的折家軍,抵禦遼人。”
劉亨長嘆了一聲。
折惟忠身死,清山軍關鍵時候出來抵禦住了遼人,給寇季爭取了調兵遣將的時機。
雖然不能將遼人一舉趕出大宋,但勉強抵禦著遼人,不讓遼人再度南侵。
西北兵事暫時得到了緩解。
所以西北的兵事,暫時不需要過度的擔憂。
現在最需要擔憂的是,楊家老太君能不能接受折惟忠身死的訊息。
楊家老太君先後經歷了兄弟、丈夫、兒子、侄子一個個離世,心早就碎成了八瓣。
折惟忠是她在世的最後一個侄子。
如今侄子亡故,她能不能接受,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能不能……先瞞著?”
劉亨遲疑了許久,開口問道。
寇季苦著臉道:“這麼大的事情,現在恐怕已經在西北等地傳開了。相信不久以後便會傳到晉州。就算我們現在下令封鎖訊息,等到了府州,她一樣會知道。
所以瞞是瞞不住的。”
劉亨猶豫道:“那你去說?”
寇季臉色更苦,“往一個心已經碎成了無數瓣的老人心上再插一刀,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啊。”
劉亨咬牙道:“你說過,此事是瞞不住的。於其等到她自己發現,不如我們先告訴她。此去府州的路還長,在這一路上,我們還能想辦法安慰她。
總不能等她到了府州,見到了折惟忠的骨骸以後,再去安慰她吧?
到時候,再安慰,也沒有用。”
“哎……”
寇季嘆了一聲,覺得劉亨說的有理,他緩緩起身道:“我去說……”
寇季拿起了房內桌上的急報,塞進了懷裡,整理了一下衣冠,出了房門,往楊家老太君所在廂房走去。
走到了廂房門口,寇季陷入到了猶豫當中,有些不敢進去。
“進來吧……”
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廂房內傳了出來。
寇季渾身一震,硬著頭皮走進了廂房。
進入到了廂房內,寇季就看到楊家老太君孤零零的坐在炕上,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盔甲,在不斷的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