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趕忙道:“李公迪……”
寇季愕然道:“李迪?他到西域了?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何我一點兒訊息也不知道?他跑西域來做什麼?截下你的信,又是為何?”
信使苦著臉道:“具體的卑職也不清楚。總之從西域傳回去的信件,被李公碰到了以後,都截下了。從汴京城傳過來的信件,也被李公盡數攔下了。”
寇季聽到這話,臉都黑了。
“我就說,我等了這麼久,也沒有等到朝廷送信過來,原來是被李迪給攔下了。”
“攔就攔吧。你攔公文,我不在意。你攔私信幹嘛?”
“……”
寇季抱怨了幾句,黑著臉盯著信使道:“李迪現在何處?”
信使趕忙道:“李公已經到了沙州境內,特地派遣卑職過來傳信,讓您備好酒肉招待他。”
寇季咬牙切齒的道:“好……我一定給他備一桌豐盛的酒菜……”
寇季回頭吩咐巡馬衛漢子們道:“傳我令,著守衛沙州城王宮的將士,將王宮正殿,用巨木巨石給我堵死,無我令,不得開啟。
傳我令,著沙州城內的守軍,帶領著俘虜,將城內的牛羊馬匹,一併趕到沙州城北十里外的牧場看管。”
巡馬衛漢子們聽到寇季的話,一臉茫然。
他們不明白,寇季為何會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寇季瞪起眼,“還不快去?!”
巡馬衛漢子們趕忙答應了一聲,去傳達寇季的命令。
寇季冷哼著對信使道:“煩勞你回去一趟,告訴李公,慢慢走,不要著急。反正沙州城裡也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信使一臉愕然的盯著寇季。
寇季卻沒有再搭理他,跨上了馬背,領著巡馬衛漢子們往沙州城奔去。
李迪為何會出現在西域,寇季一猜便猜到了。
李迪攔下了他的家書,讓他煎熬了許久,他自然也得讓李迪感受一下煎熬的折磨。
寇季一行離開以後。
信使在原地愣了許久,猶豫了一番,騎著馬重新踏入到了沙漠中。
……
翌日。
沙州的荒漠上捲起了一陣風沙。
李迪一行,頂著風沙,出現在了沙州的綠地上。
經歷了西域的風沙洗禮,李迪整個人看上去又蒼老了幾分。
一行人在綠洲邊上站了許久,也沒見到迎接他們的人。
李迪苦笑了一聲,撫摸著乾硬的鬍鬚,長嘆道:“世人皆知,寇吏部瑕疵必報,果然不假。老夫不過攔下了他幾封家書,他就如此對待老夫,還真是小心眼。”
“事關寇吏部的妻兒,寇吏部自然上心。”
李迪身邊,一個年輕的宦官,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沙土,低聲說道。
李迪瞪起眼,不屑的道:“你懂個屁!”
宦官目光幽怨的瞥了李迪一眼,果斷閉上了嘴。
對於李迪攔下了通往汴京城和通往西域的文書的舉動,宦官真的看不懂,他十分不明白李迪為何要冒著被彈劾的風險,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李迪見宦官閉上了嘴,不再胡亂插話,便揹負起了雙手,長嘆了一句。
“人之常情,老夫如何不懂……老夫有兒孫,老夫自然知道一個父親,在得知妻子快要生產的情況下,卻得不到妻兒一點兒訊息的焦急心情……”
宦官翻了翻眼皮,很想問一句,那您為何還要攔下寇吏部的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