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支商隊,一支規模龐大的商隊。
商隊裡除了三輛坐人的馬車外,其餘的馬車上裝著滿滿當當的貨物。
正在開荒的民夫們,紛紛停下了手裡的活計,駐足觀看。
三輛坐人的馬車裡坐著的商隊管事,也在掀開了車簾子,盯著那些開荒的民夫們。
十數萬人開荒的場面,氣勢十分恢弘,深深的震撼到了馬車裡的商隊管事。
“我滴個乖乖……那些正在開荒的人,少說也有十萬吧?十萬人開荒,那得開墾出多少良田?我在西域行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到過如此氣勢如虹的場面。”
錢樂捧著壓在大腿上的肚子,驚歎不已的說著。
孟惟仲撫摸著長鬚,目光僅僅的盯著馬車外開荒的場面,感慨道:“普天之下,也只有寇吏部,才能幹出這種驚世駭俗的大事。”
慕崇躺在馬車內的軟榻上,咳嗽了一聲,慘白的臉頰上多了一絲潮紅,他聲音略顯沙啞的道:“當年,寇吏部找上了我們三人,我們都以為寇吏部要仗著職權,壓榨我們,想從我們手裡搜刮一些錢財去花,我們也做好的被壓榨的準備。
可沒想到,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們那點家財。
我們合作了數年,人家不僅沒有從我們手裡壓榨走一分錢。
反而用了短短數年時間,幫著我們賺了我們幾輩子也賺不到的錢。
寇吏部是大宋少有的能人之一,我們能搭上他,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錢樂眯了眯眼,低聲笑道:“若不是寇吏部對我們三家恩同再造,我們三人也不會聽到了寇吏部的吩咐以後,就不辭辛勞的趕到西域。”
慕崇瞥了錢樂一眼,聲音微弱的道:“你不太情願?”
錢樂立馬反駁道:“情願,太情願了。”
孟惟仲瞥向錢樂、慕崇二人,感慨道:“寇吏部又要送一樁大造化給我們啊。”
慕崇三人做生意多年,已經成了人精。
曠野上民夫們開荒的場面,在很多人眼裡只是開荒。
可在慕崇三人眼裡,那就是在挖礦。
一片片的金錢礦。
“嗅……嘿嘿嘿……我已經嗅到了金錢的味道……”
錢樂盯著車窗外那些看著他們的民夫,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氣。
慕崇、孟惟仲二人聽到了錢樂的話,齊齊皺起了眉頭。
錢樂見二人神色不對,疑惑道:“你們二人怎麼了?難道對錢也沒有興趣嗎?”
一個商人,若是對錢沒有興趣,那麼他離敗亡也就不遠了。
慕崇、孟惟仲對視了一眼,並沒有開口。
錢樂狐疑的道:“你們兩個最近怎麼了,怎麼奇奇怪怪的?”
孟惟仲沉吟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反倒是慕崇語重心長的道:“你已經吃的夠多了,再吃的話,會肥的走不動道。”
錢樂不以為然的道:“真要到了走不動道的時候,我就找十個八個人抬著我。”
慕崇眯起眼,感嘆道:“朝廷有明文律法,不得以人為畜。現在想找個人抬著你,恐怕官府不會同意。”
錢樂大大咧咧的擺手道:“以我們一字交子鋪如今在大宋的地位,官府也不敢輕易對付我們。須知,我們一字交子鋪的管事,可是國舅爺。朝廷還欠著我們錢呢。”
慕崇聽到這話,果斷閉上了嘴,沒有再開口。
一行人在民夫們的注視下,沿著大道,進入到了沙州城內。
寇府的小管事,在沙州城內的外城,接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