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站在箭矢的雨幕下的兵馬,皆被射成了刺蝟。
他手下的兵馬中,唯有鐵鷂子的重甲,才能抵禦如此磅礴的箭雨。
其他的那些身穿皮甲的遊騎,入了箭雨就得死。
野利遇乞強忍著心中的驚恐,聲音略帶顫抖的詢問李元昊,“太子殿下,咱們還……打嗎?”
李元昊脫口而出。
“打,為什麼不打?”
野利遇乞硬著頭皮道:“可這……怎麼打?”
李元昊咬著牙,沉聲道:“如此磅礴的箭雨,我不信他們還能射出第二輪。”
“可他們還有更強的火器沒出……那種火器,即便是鐵鷂子的重甲,也難以抵擋……”
“……”
李元昊憤怒的甩了野利遇乞一鞭子,破口罵道:“你個懦夫,居然漲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回去以後我就將狐狸尾巴懸在你帽子上,告訴所有人,你是個懦夫。”
李元昊衝著野利遇乞罵了許久,卻再也沒說一句攻打沙州城的話。
他言辭灼灼的說,沙州城內的宋軍不可能射出第二輪一模一樣的攻勢。
可萬一能射出呢?
宋軍還有更強的火器,足以威脅到鐵鷂子的火器。
能堵嗎?
敢堵嗎?
鐵鷂子已經損失了近半,難道要將剩下的鐵鷂子一口氣全部葬送在沙州城下?
順便再將僕從軍也搭進去?
就為了爭一口氣?
花如此大的代價,打一場沒有意義的仗?
李元昊不願意承認自己慫了。
也不願意開口下達撤軍的命令。
他就在哪兒罵著野利遇乞,順便還罵起了曹賢順。
若不是曹賢順的沙州回鶻兵馬無能,沒有牽制住更多宋軍精銳,他又怎麼會陷入到如此尷尬的局面中。
就在李元昊一邊罵人,一邊準備給自己找臺階下的時候。
一騎快馬從遠處奔了過來。
馬背上的騎兵到了李元昊身邊以後,勒馬止步,抱拳道:“將軍,卑職等人在十里外,發現了宋軍的蹤跡。疑似宋軍援軍的先頭兵馬。”
李元昊聽到這話一愣,大驚,“宋軍的援軍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只是先頭兵馬……”
有人嘀咕了一聲。
李元昊破口大罵道:“你閉嘴,這明顯是宋人的陰謀。宋人善謀,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說完這話,不等其他人開口。
李元昊就朗聲道:“各部,速速點齊兵馬,撤回瓜州。野利遇乞,你帶人斷後,避免宋人設下圈套,兩面夾擊我等。”